李炎阳听似抱怨的一句话,将二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李炎阳终是找着机会将心中烦闷说与二人,先前的愁容也随之散去。
北国太子作为储君,像李炎阳这样的亲王,他是瞧不上的。
但凡二人在宫中相见,李炎阳定会被北国太子推搡讽刺。李炎阳生性温和,不愿与人起争端,自然是避之不及。然云王日日设宴款待他二人,难免还是会与之相见。
结亲之事总归是凉了,他又与北国太子相看两厌,无奈之下,他才起了想要早日返回宁国的心思。
听他这么一说,程涟笙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着实出不来那口气。
她低着头不说话,气李炎阳没骨气,也气自己,伤受得不是时候,没能在他身边护着他。
李炎阳不知她心中所想,仍滔滔不绝地倾吐着苦水。
“我陪你回宫吧,今晚的宴,我陪你去。”
程涟笙语气虽淡,却带着浓浓的不可抗拒。
李炎阳一喜:“涟笙此话当真?”
程涟笙正欲答话,却听一旁的楚汐瑶道:“今夜陛下不设宴,方才进宫时,表姐与我说了。”
闻言,二人望向楚汐瑶。
李炎阳不解道:“为何无人知会本王?”
自北国太子抵达云国那日起,一到夜幕低垂之时,宫中接他去宴席的轿撵必是雷打不动地出现在与君阁门口,倘若云王取消了宴席,理应有人通传才是。
楚汐瑶看了看天色,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现下该是在通传了。”
李炎阳略一愣怔,起身便要回宫,刚走出两步,又驻足转身:“涟笙,还有一事......”他边说边睨了楚汐瑶一眼。
楚汐瑶欲起身,被程涟笙拉住了衣袖。
程涟笙示意她坐下,对李炎阳道:“说吧,汐瑶不是外人。”
楚汐瑶弯了弯唇角,眸中蕴着丝丝暖意。
李炎阳郑重道:“乌先生之事,我打探过了,云国宫中皆未有人听说过此人。”
程涟笙微勾起嘴角笑了笑,语气如常道:“我本来也没抱多大期望,算了,你快走吧。”
见程涟笙既不惊也不恼,李炎阳有些出乎意料,他点点头,放心离去。
程涟笙脸上的青白之色转瞬即逝,李炎阳站得远,自是察觉不到她这细微的变化。
李炎阳一走,她才跨下脸来,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了。
她无力扭转,也无从改变,生而不得见,甚至连给家里报个平安都做不到。父母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今生无从报答,只能等来世再去感恩。
事已至此,她只能独自一人在古代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想着念着盼望着,往后不在父母身边的每一年,他们都能健康快乐。
程涟笙深深地叹了口气。
余光瞥见楚汐瑶正独自沉默,程涟笙偏头问道:“汐瑶,你在想什么?”
楚汐瑶抿了抿唇,迟疑道:“在想这位乌先生,何以令涟笙如此忧愁。”
她的眼神温柔地像一汪清潭,叫人不得不放下心中戒备。
程涟笙看着楚汐瑶,眉目舒展开来:“这位乌先生,关系着我能不能回去。”
未等楚汐瑶说话,程涟笙望向院中的白石板桥,接着道:“我来这里不是自愿的,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不是他们不让我走,而是我无路可走。”
她拿起几上已然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苦笑道:“其实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