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乐维一手扶着夏楚,一手按电梯。
夏楚表现反常,乐维也没了吃喝的心思。哪怕别人跟他说话,他的眼光也总是飘到夏楚身上。夏楚来者不拒,谁敬他酒,他都一饮而尽。如此又过了一会儿,他已然眼神迷离,脚步踉跄。
大概他也知道自己醉了,最后一丝理智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失态,所以一个人悄悄地走出了大厅。
乐维立刻跟了上去。
夏楚一出大厅就跌坐在地上,乐维跟出去时,他正扶着墙,努力想站起来。乐维过去扶他,他挥着胳膊拒绝。乐维把他的反抗强行按下去,吓唬他:“别闹,不想出丑的话就乖一点,我送你回房间!”
要是夏楚意识清醒,吓唬他这招根本没用,这会儿却奏效了。
乐维便扶着他往前走。
几步路的距离,等两人进了电梯,夏楚已经神志不清了。
夏楚的房间在楼层中间,是个挺大的套间。乐维把夏楚扶进房间,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柔声道:“醒醒,夏楚,我们到了。”
夏楚却不说话,头软软地垂下去,身子仍旧偎在乐维怀里。
乐维照顾过他一回,知道这人一醉就像菟丝子似的,缠着就不肯放手。他把夏楚扶到床边,叫夏楚躺下。夏楚却不肯躺,偏要坐在床上。乐维无奈,双手扶着他的肩,弯腰凑近,想要哄他。可夏楚抬起头,黑亮的眸子蕴起水雾,一如初见般令人心动。
乐维触电般缩回手,逃似的进了卫生间。
他心乱如麻,本想拧条毛巾给夏楚擦擦脸,可直到走回夏楚眼前都没意识到,浸湿毛巾的是凉水,这毛巾是冷的。他用这冷毛巾一碰夏楚的脸,夏楚便缩了一下,乐维这才反应过来,冷毛巾攥在手中,又是自责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
于是换了条温毛巾,又来给夏楚擦脸。
夏楚有着非常好看的一张脸,脸部的轮廓也是精致而清晰的。美人在骨不在皮,他皮相好,骨相亦难得。乐维蹲在他面前,昏暗床头灯投下一束光亮,夏楚的面容半边在光里,半边在暗处,竟莫名有些哀戚。
“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乐维小声地,自言自语似的问,“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夏楚自然是不会回答的,温毛巾蹭在脸上舒服极了,他下意识凑上去,小幅度地磨蹭。乐维觉得他乖得像个孩子,而不是平时那个冷着脸,不爱说话不爱笑,让人觉得高冷的,也无所不能的夏制片。
“无所不能的夏制片啊,你这么急着喝醉是为了什么呢?”毛巾冷了,乐维丢在一旁,忍不住用指尖轻点夏楚的鼻头,“杀青宴还等你善后,偌大个剧组还等你安置,你自顾自地醉了,不打算管他们了?”
乐维的指尖戳在夏楚鼻子上,叹气:“还是说,你也终于觉得累了,想拿酒醉当借口,彻底放纵自己一回?”
夏楚还是不答,鼻尖抵住他手指,抵成一个滑稽的猪鼻子。
乐维忍不住要笑,可是在笑容凝结之前,他清清嗓子,强压下笑意,起身想换块毛巾。
夏楚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仿佛不肯他走。
他抓得这么紧,乐维不由叫道:“夏楚?”
夏楚幽幽应了一声,眼睛微合,睫毛颤抖,许久,呢喃道:“杀青了……”
“是啊,杀青了。”乐维单膝跪地,仰头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