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给我就告他娘的。”
“我请了律师和你们谈,”梁淮安神色温和,语气也是,心底是一阵冰冷,“您放心,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如今,他在这飞机上,听着自己母亲叨叨絮絮怯懦地问着:“你弟弟大学没考上……能不能再借十万让他去学读个职校学个手艺?”他的继父是个市侩的聪明人,总有法子变着借口从自己身上吸血,还很有分寸的不会触及底线,只是从来不会亲自开口。
梁淮安皱起了眉,刚想说上个月不是才给了钱吗,然后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了从身边经过的人。
只是一个侧脸。
他几乎是在原地魔怔,才回忆起了叶归宁的眉眼。
原来十几年过去了,他现在是这个模样。
电话里传来了自己母亲的声音:“……淮安?”
梁淮安收回了神,冷静的回答着:“我知道了。下次请直接联系我的律师。”
他放下手机,就这样对着才打了几百个字的文档发起了呆。
是叶归宁。
他要去见他吗?他在后面睡觉,是很累吗。
他的思绪毫无边际的想到了一件小事。
那是高考毕业后,同学到他打工的店里,问他,“诶,你和叶归宁熟吗?”
梁淮安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不熟。”
“那叶归宁怎么到处在问你高考后去哪儿了?对了,他说后天他生日,想请你去参加生日聚会。”
那个年代,企鹅还没普及,微信还没发明,没有个电话号码,联系人基本靠传话。
梁淮安听说过那个人,好像家里挺有钱的,性格好,爱玩,长的好看,在整个年级里名声都很大。
梁淮安冷淡又克制地回答说:“我还有事,就不去了。替我转告他生日快乐。”
从高中毕业之后,他也没再见过叶归宁一面。
直到今天。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梁淮安从回忆里回过神,发现自己的wps文档里居然打满了字。
整整一个屏幕的“叶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