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久以后,两人提起这一段初遇,何温盛才知道,什么对美食热衷都是假的,自己被撩了才是真的!
可现在……
“姑娘高见,和我想的一样啊!”何温盛竖起大拇指,两人对美食相同的看法,让她顿起结交之心,“我叫何淑芬,昨天刚到这边,打算在湘城常住下去,敢问姑娘名字?”
“杨芷兰。”女子也没有隐瞒。
何温盛一愣,脱口而出:“可识得杨守国?”
杨守国,是她那个战死沙场的士兵朋友的名字,她的朋友不止一次念过:“不知道爹娘和芷兰过得怎么样。”
何温盛原本还以为杨守国有个叫芷兰的未婚妻,后来一问,才知道他有个叫杨芷兰的亲妹妹。
听到杨守国这个名字,杨芷兰神色一动,打发小二去忙别的,在何温盛对面坐下。
“我有一个叫杨守国的哥哥,我五岁那年,他去从军,至今未归。不知何姑娘说的,是不是这个杨守国?”
“应该是吧,住在环水村的杨守国,是不是只有一个?”
何温盛的话变相肯定了杨芷兰的询问,空气陷入一阵沉默,许久,杨芷兰像是不想再逃避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哥哥他……怎么样了?”
“吃完再说吧,你要不要来一口?”何温盛开始啃猪蹄。
她见过的死亡太多了。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对她来说不再是一句遥不可及的乐府词句。
所以尽管最初的朋友已经死去多年,再次提起的时候,何温盛的内心也是毫无波动。
好吧,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所以她才会想着吃完饭,再庄重而肃穆地告知杨守国的死讯。
杨芷兰当然没有和何温盛一起分享那只烤乳猪。她已经预知到结果,只差一个回答来肯定她的猜测。
于是何温盛独自一人消灭盘子里所有的食物,吃完后,她擦了擦嘴,喝了口茶水。
“杨守国死了,前一天他还跟我说,明天是他的十六岁生辰,爹娘一定会为他祈福。他九年前就死了。”
杨芷兰或许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听到何温盛亲口承认,她的眼眶还是忍不住有些泛红。
很快,她便把情绪压了下来,何温盛知道这么多,让她隐隐猜测到她的身份。
“你是哥哥的遗孀?”杨芷兰问道。
何温盛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不,我是你哥哥的战友。”何温盛解释得十分认真。
“可你是女子。”杨芷兰陈述着事实。
一言难尽,何温盛决定换种方式给她解释。
“花木兰你知道吗?”
杨芷兰摇摇头。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何温盛把初中背得滚瓜烂熟,到现在也没忘的木兰诗,又背了一遍。
杨芷兰看向何温盛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多了几分钦佩:“你是花木兰?”
“不,我是何温盛。说花木兰只是想让你知道,女子也是可以从军的,只要装得好。”
“可你一开始说你叫何淑芬。”
何温盛整个人静止了几秒钟,然后试图解释:“淑芬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嗯……就在前天,好听吗?”
杨芷兰很够意思地没有反驳,但也没有承认。
何温盛又擦了擦油腻腻的爪子,总觉得擦不干净,在杨芷兰的带领下去后厨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洗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