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兰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句句在理,与何温盛刚柔并济,突破了李大柱最后一层心理防线。
“两位姑娘的苦心我都知道了,狗蛋何德何能让二位如此费心。也罢,狗蛋,你带着家里的粟米和剩下的面糊糊去找夫子吧!”李大柱是个粗人,以前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只觉得老太爷说啥就是啥,现在听到何温盛这么一说,加上杨芷兰一解释,再粗的人也明白了。
出去连招工告示都看不懂,想想就觉得可怕,连李大柱都有些慌了。
“多谢两位姑娘,不然狗蛋一辈子都被我这个当爹的给毁了,可恨我还毫不自知!”李大柱热泪盈眶,原本又要拜下,但想到何温盛的手劲儿,之前被她扶了一下双臂还隐隐作痛,动作进行到一半生生止住,改成了作揖。
“哼,算你明白得早。”李大柱没再执迷不悟,何温盛气消了大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扔给他,但还是没给他好脸色,“这是给翠花买衣服剩下的钱,你们先拿着用。”
“这,这怎么使得……”李大柱连忙推拒。
“我不是借给你的,我是借给狗蛋,等他以后有钱了要还的!”何温盛一瞪眼睛,李大柱顿时不敢说话了。
确认狗蛋能去学堂念书,何温盛没多留,跟芷兰一起回了家。几日没回来,芷兰打扫了一遍屋子,何温盛再次感受到那种想帮忙却什么都不会的感觉。
好在这时门口的树上已经长出了花,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花,爬上去摘下来一朵,闻着挺香,别在芷兰发上。
两张虎皮已经晒干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张白虎的虎皮有一些损坏,没法做成一整张褥子了。
要不给芷兰裁副手套,或者做个耳包,等着冬天用?这还没到夏天,何温盛就开始想着冬天了。
沐休结束,第二日一早,何温盛前往学堂,想去看看狗蛋有没有对得起她这一番苦心认真学习,要是被她发现在开小差……哼哼。
结果到了学堂门口,却发现一群人堵在那里,狗蛋站在那群人面前,低着头,任由那群人对他指指点点。
夫子在和那群人理论什么,何温盛走过去,只见夫子气得摇着头使劲儿叹气。
为首的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何温盛见过,正是之前和刘老爷一起过来找她,后来被她揍过一顿的李老二。
李老二背对着何温盛,没有看到她过来,指着狗蛋说道:“不让你念书是老太爷的决定,你爹竟然敢公然反抗老太爷,果然是分了家过上了好日子,连老太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是啊,老大家这事儿办的,实在太不厚道了,这不是存心想截了老三的气运,断了他的仕途吗!”站在李老二身旁站着他媳妇儿,花枝招展,掐着尖细的嗓音帮腔道。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我家老三今年要去恩科考举人,你李狗蛋早不念书晚不念书,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学堂,我家老三怎么得罪你爹了,你爹要这么害他?”这个说话的女人年龄比较小,也就二十来岁,容貌俊俏,那衣服的布料看上去,都比别人高出一个档次,想必是那个秀才老爷的媳妇儿。
这些李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狗蛋和李大柱骂了个遍,谴责他们良心被狗吃了,存心不想让李家好,颠倒是非黑白真是一套一套的。
狗蛋一直忍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连上了年纪的老夫子都没有被这群人放在眼里,好几次说话,都被那些歪理邪说给顶了回去。
“狗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