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虽然看起来孤单,但船下却挤满了看热闹的了人,这些人仿佛也被分了三六九等,站在最后方的是码头上的寻生活的船工们,他们裸|露着上体,黝黑而健康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他们努力着向前望着,像一只只伸着脖子的鸡。在他们的前方站着码头上稍为有些势力的船老大和商贾,有些人低声对话,有些人放肆喧哗,而他们口中围绕得主题都与这船前祭台前的人有关。
祭台前的人,自然就是最靠近祭台的人了,大约也是分两个阵营站着,在左的是以昭阳为守的当地官员,他们身着素服,虽然看起来单薄了些,但稍微走近些看,也能注意这衣服得用料都是上好的质地,官员的表情一丝不苟,他们的目光平视前方,有的看着昭阳与秦寰安,有的打量着那两艘船。
可就算是当地的官员,其实他们也很少来到万世港,就连港口的税收也不曾收过,或许顾家高兴会送几车银两过来,这却不及港口税收的万分之一,一开始官员们还是敢怒而不敢言,现在直接对这里置之不理,有拿就交回朝廷,没收着钱朝廷也不会怪罪。如若不是昭阳宣他们过来,有的人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机会来到这里。
而祭台的右则是以顾如泱为首的四大天王,四大天王身后又是顾家的三十六番主,这群人与一旁的官员相比又是市侩了许多,没有那些统一的服饰,有的人赤膊上阵,有的人穿着无袖的坎肩,有的人来自异族还是金黄色的头发,这里面有男有女,有长有幼,什么都有,但却唯独少了些规矩,与隔壁那一阵官员比起来,窃窃私语倒是多了些。
一个道士站在两队人的最前方,他的向前是放着三牲的祭台,牛头、猪头、羊头依次放着,道士挥动着手上的宝剑,另一只手拿着黄色的敕令,嘴里振振有词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天书,突然敕令燃了起来,站在最后的人居然一阵叫好,如同在看杂耍一般。曾世狠狠的往后瞪了一眼,不知从哪里涌入了些梢工船员站在后面一阵喝止。
接着,那道士用着燃烧的敕令又点燃了一根绑着油布条的火把,他转过身面对昭阳与寰安,虽说寰安是皇子,但天下都知道昭阳才是得宠的长公主,道士走到昭阳身前,将火把递与昭阳。
“请公主殿下告慰亡灵。”
昭阳接过火把,她的前方已经是搭好的舷板,她只需走上舷板通向高台在船体上引燃干草,此时这船上已经全部倒上了菜油,只要干草上的火窜到船体这两艘船便会迅速被点燃。
拿着火把,昭阳一步步向前,她知道太子的抓牙、朝廷的细作,甚至是来自北陆的奸细一定都看着自己,她不惜动用了自己的嫁妆搭建了这样的一个高台,就是要让所有的人看到,也是让所有的人知道,关于这两艘来自大周的战船和那些死去的将士的所有猜测,已经在今天被自己画了句号。
走到干草之前,昭阳再次举起手中的火把,她就是让大家看着她的所作所为,可当她将火把扔进了干草之中,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灼热的火簇一下涌了起来,它就像是一个红色的恶魔,挥舞着自己的利抓,让昭阳不由的后退了。
“这火怎么这么大?”杜咏说着看向曾世,这里的施工是他在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