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诏解释:“去打工了。”
“笃!”拐杖重重地落到地面上,发出一声厚重的响声,婆婆厉声说:“今天是周五,你说过今天是不上班的。”
封诏抿着唇,解释说:“原本是这样没错的,但是……”
没等他说完,婆婆满是老人斑的手拿着一封粉嫩到不行的信封递到他面前:“这个女孩,约你今天见面了?”
封诏浓眉紧皱,抽出信一看,确实是写给他的,估计是哪个人趁他不在夹在他书里,又恰巧被婆婆整理房间的时候翻到了,封诏解释:“婆婆,今天是因为最后一天在快餐店上班,所以才去的,您看这是我发的工资。”
封诏从书包里拿出装着现金的信封。
婆婆半信半疑地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又睁开浑浊的双眼努力地看着封诏的胸口,细细地端详着,层层叠叠的皱纹紧了紧,半响才好似松了一口气,相信了他说的话,拄着拐杖转身走了,走到一半,突然回头问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三条不准吗?”
封诏敛下眼睫看着地板,熟练的念道:“不准谈恋爱,不准结婚,不准有后代。”
最后一个字落下,“笃笃笃”的拐杖声越走越远了。
封诏抿着唇,看着婆婆走远的方向,手里握着信封有些手足无措。
他从小在这间寺庙里由婆婆抚养长大,随着年龄和见识的增长,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寺庙门口的弃婴。
走过幽静的石板道,封诏打开自己房门,“啪”地开了灯,刚放下书包就看到竹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地板显然也被打扫过了,书桌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连空调都是刚开不久的,吹出冰冰凉凉的冷气,凉爽的空气不一会儿就把小房间都填满了。
封诏闻了闻衣服上皂角的香气,是记忆里婆婆的味道,只有婆婆还在坚持用皂角洗衣服。
虽然从小到大婆婆表面待他严厉,但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在关怀他,保他衣食无忧地长大,甚至只因他说了一句天气太热,婆婆隔天便给他安了整个寺庙的第一台空调,几个同是弃婴的小和尚好奇地直往封诏房间凑,都被婆婆赶出去了。
婆婆对他提出的唯一要求只有那三个不准,这对于封诏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的,他早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
※※※
傍晚,正是白天与黑夜的交界点,天边的云朵被夕阳染成了血一般的橙红色,田予上完最后一节课,打算去找统计学的老师拿全班的作业。
跟统计学的老师联系好后,田予背着书包走到教师宿舍区,拿出学生证,打了个电话给保卫叔叔确认身份才得以进去。
“3栋2层209号……”田予嘴里喃喃自语地念着老师的宿舍,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打呼声。
他一惊!转头一看,宿舍区里有一棵粗壮的大榕树,粗大的树干表皮粗糙,一些根须落到地面上又深深地扎进土地里,打呼声就是从它那发出来的。
田予松了一口气,“这应该就是那棵传说中的成川大学百年老树吧。”
一般树木百年便会有“灵”,虽然还不到成精的地步,但也离成精不远了,此时大榕树爷爷睡得直打呼噜,田予拍拍大榕树的枝条,轻声道:“榕树爷爷晚安。”
一根枝条伸过来轻轻碰了碰田予的头顶,像是在打招呼。
田予转身,突然余光瞥到一个稀薄的魂体,就在榕树爷爷后面。
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