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疑惑的看向王铮,不理解王铮这么说的用意。
王铮不觉恼,他举起双手比划着道:“我这么说吧,铜的硬度低于铁,铜斩于铁,是很正常的,就算铜药研又厚又重,但药研藤四郎是把经由千锤百炼而出的好刀,铁里的杂质都被锻造掉了。
“并且按照科学规律,接触面积越小,压力越大,而手臂投出刀剑的力道,会增加一瞬间的推力,也即是说,在药研的主公扔出药研的那一刻,药研具有了极强的穿透力,于是趁着药研不注意,药研藤四郎把药研扎了个透心凉。”
平野听的一头雾水,他忍不住问:“所以,主人要说什么?”
王铮抿了抿嘴,眼神略有游移,他犹豫片刻,狠狠拍了一下大腿:“这么说吧,药研藤四郎连药研都能扎穿,却扎不穿人的肚皮,根本原因是,要用药研藤四郎切腹的那位主公,他压根就没用力!”
“哈?”平野瞪圆了眼睛。
话说开了,王铮也不怕了,他又开始比划:“你看哈,药研的前主公在陷入绝境的情况下,一时想到切腹自杀,然后他拿出了药研往自己肚皮上比划,但是,自己剖自己的肚皮,多疼啊,这个挑战肯定很严峻。然后他一比划二比划的,又下不了狠劲,受了痛又死不了。
“一边肚皮痛,一边又被困绝境,这样双重刺激之下,他一个焦虑,把药研扔了出去,正好扎穿了药研。”
王铮两手一拍:“于是,一个刀剑护主的故事就流传开了,即给了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抹悲壮的色彩,又扬了粟田口的美名,这么一则略带奇异的故事,也给了当时没什么文娱生活的古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岂不美滋滋?”
平野的小脑袋喀拉喀拉转过来,一双大眼睛里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几欲焚烧掉眼前的审神者:“主人,您是在亵渎粟田口的美名!”平野阴涔涔地说。
“平野别这样,我可怕了你,”平野的脸色犹如恶鬼,即使的王铮也想退避三舍,但他还有话说。
“我的推测也很有道理啊!你看,你们做刀剑的时候,身上的传奇故事也好,受到的评价也好,不都是人给的吗?人类这种生物,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一个故事,换一个人说同一件事,都能说出不同的版本,为了让产品销量好,是个荔枝都能说自己是妃子笑,你信人,真的不如信自己哦。”
平野都要气疯了:“所以呢?所以我还不能继承粟田口的荣光了吗?”
“比起继承,自己拼出来的成就,才是最真实的吧?”王铮挠着脸说。
平野一肚子的话都被王铮堵了回去,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
王铮继续说:“其实我不太了解付丧神事是个什么状态的生命,但我和你讲一讲种花家精怪的故事吧。种花家的精怪,都以修成人型为奋斗目标。为此他们苦苦修炼千百年,等修为够了之后,还要经过老天磨砺,天上降下天雷,劈向即将化形的精怪,熬过了天雷劫,便能修得人身,没有熬过去,就是灰飞烟灭。
“对比一下,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幸运吗?你们付丧神好像是放着不管一百年,就能从器物里生出来吧?你们有经历过种花精怪练出神志的艰辛吗?有经历过为了口吐人言,炼化横骨的痛苦吗?有经历过为了修得人形,经受天雷的惨烈吗?你们放一百年就能生出来了,出生就有了身躯意识,能像人一样坐卧行走了。
“你们啊,这幅人身得来的太过容易,才不珍惜做人的日子啊。种花家的精怪,为了保住人身,不被打回原形,可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背下了罪孽。对比一下,还是你们付丧神日子轻松幸福,还有心思思考哲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