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自杀案”之后,刃唯连着一两天睡得特别安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像不再有人吵他、闹他,在他睡觉时常缠上来的那一股冰凉也消失了。
齐流在忙着花天酒地,刃依依忙着相亲,父母忙着事业——好像所有人都把他暂时地遗忘在这一个金碧辉煌的角落。
有钱?有钱有什么用。有钱买不来开心,买不来喜欢的人。
刃唯就是没有那个主张,不然他得一个月出十万块钱,把成景廷挖到自家酒店去站着当前台。不过,刃唯打心底觉得成景廷这样气质的人,是真不适合x酒店的浮夸奢侈风。
案件发生的第四天傍晚,市里下了暴雨。
刃唯趴在床上,正睡得香。
他上午才从家里酒店回来,取了报表和意见簿要仔细观阅,结果看了没十分钟他就犯困,靠在床头越坐越往下——
最后慢慢儿滑进被窝,睡了。
他来了一段时间,早摸透了附近的天气,x的雨下起来是没个休止的。他半梦半醒间,忽然瞧见床边坐了个男人。
大概是下雨的缘故,被褥潮湿,闷得他喘不过气。刃唯睁大眼,又翻不了身,愣着看那个黑影男人抬起手臂,将滑落至腰际的棉被提起,再盖回他身上。
就在刃唯能明显感觉到棉被回到自己身上的一瞬间,门口响起了关门声。
他再一眨眼,黑影不见了。
“我操……”刃唯努力爬起床,背脊连着股间满是细汗,手抖得握不住床沿的扶手,“是他妈谁啊……”
他的双脚刚穿上拖鞋,窗外天空一声惊雷巨响,闪电破天,将原本关灯昏暗的房间照了个通透。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刃唯不知是透视眼了还是怎么,望见门后隐约有个人影。
刃唯怒了,这一几天来睡不安稳觉的火气通通一顿乱发,拎起套房沙发上的菱形抱枕,用力朝门背后一砸——“咣!”
他扔掉拖鞋,光脚跳下床,“谁在那里!”
他冲到门口,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让他记忆深刻又怦然心动的男音——“housekeeping,may i come in?”
刃唯还没等他说完这句酒店必备用语,迅速开了门,愣道:“是你?”
“成景廷?”
他像不愿意相信似的,将不吭声的成景廷看了又看,慢吞吞地讲:“你有,有什么事吗?刚刚在里边儿的也是你?我怎么一睁眼,你人就不见啦。”
成景廷原本浑身紧绷,现在却一下放松了。
好像刃唯就是有这么种魔力,能把自己心中很多狂躁的、不安定的情绪,都用一只手轻轻地安抚下来。
将钢笔夹在胸口,捏着单子,他淡淡道:“客房部记录您明天早晨要出行,但现在暴雨,出于安全起见,酒店决定送您出行。一个是in-house guest队,一个是guest队,您是走哪一队?”
“当然住客队!我不换房间,就按照这个房号给。”
“建议换,”成景廷深吸一口气,“暴雨潮湿,可以往里住一点。”
1002是尾房,关于尾房的传说耸人听闻。因为走廊尽头的房间入住率低,人气弱,招聚阴灵。尾房不仅是监控器死角,保护力度还低,尽头房间更给人穷途末路之感——
刃唯却好像丝毫不在乎这一点。
那天突发的命案,让成景廷意识到,自己想在这样的环境下保全刃唯,是有一定难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将人送走,离了这片“黑暗地界”,没有人再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