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唯絮絮叨叨,耳朵红得发烫,“我性子浪,都没什么人管我。酒店我住习惯了,所以我想住这儿,我喜欢x酒店。”
更喜欢你。
他咬咬牙,把这句吞下去了。
其实吧,刃唯挺自卑的。
长期得不到家里重视,所以他在外作风张扬,什么都想去做,又怕什么都做不好。家庭看重事业,父亲对他过于严厉,母亲对他疏于管教,姐姐又什么都要与他争个上下……他听说,做生意的人迷`信,小时候自己就被所谓的“道士高人”算过命,说这小孩儿天眼未合,命中大劫大难,是值年凶煞。
简单点说,丧门星。
后来刃唯“不负众望”,果然长成了歪脖子小树苗。
成景廷听得难受,心底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就在这时,卫生间忽然传出一阵异动。
“咔嚓,咔嚓——”
细微的咀嚼声传来,在静谧的夜里被放大无数倍。
刃唯刚想去看个究竟,嘴里一句“我”才骂出口,整个身子被成景廷拽回怀里,用手臂死勒在身前。成景廷迅速钳制住他乱动的手,粗气直喘。
成景廷低头,在他耳畔严厉命令:“别动。”
这两字一出口,成景廷冰冷的唇都磨蹭上了刃唯的耳廓,后者浑身一颤,没出息地软了半边身子,红透脸颊,不敢再动了。
卫生间里的异响还在发酵:“咔嚓——”
过了没几秒,声音止了,咀嚼声换作脚步声,越来越近。
刃唯猛地被成景廷挡在身后,就是如此高大的黑色背影,在暗处遮得刃唯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像短暂性失明般,紧紧抓住成景廷的手臂,喉咙堵塞住了似的,说不出话。
仅十秒不到的时间,刃唯被成景廷放开了。
放开之后,屋内台灯亮了,光线通透,照清了成景廷那张冰封似的脸。他正侧身站在房间里,胸前一阵剧烈起伏,脖颈处又显现出了惹眼的紫黑色血瘀。
刃唯被弄得一阵懵,“刚刚什么声音?你脖子什么时候受的伤?”
“别问,”成景廷喘几口气,“你往卫生间扔什么东西了?”
“啊?昨晚,昨晚,”刃唯努力回忆,“地上有几粒米,我让清洁阿姨扫,她忘了,我就拿餐巾纸包起来扔厕所垃圾桶了。怎么了?刚刚是米的声音?”
刃唯怎么觉得,那个声音像有人在吃什么?
想到这儿,刃唯再笨也觉得奇怪,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卫生间,不寒而栗。
“我靠!不会是因为我浪费粮食,大米变成大米精互相残杀了吧……”
“……”成景廷沉默,又冷漠吐槽:“它还没那个本事。”
好好儿的表白现场,又被异动折腾得没了氛围,刃唯焉儿了,瘫倒在床上晾肚皮,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大堂经理不用上夜班的吧,你能晚点回家么?”
成景廷佩服刃唯的乐观心态,摇摇头,“有夜班,我不回家。”
“我投诉你们公司啊,怎么大堂经理还给安排夜班的,你们夜班经理呢?哎,我怎么没见过其他经理?”刃唯说几句跳下床,也奇怪为什么好像自己来酒店起,就一直觉得这家酒店的员工并不多。
一楼大堂二楼宴会厅,加上三楼行政部以及楼上的餐厅、客房、游泳池,乃至楼顶露天奢华烧烤台,他都去过了,也一直觉得人少。三两住客,成群结队,个顶个的冷漠,一点都不像群居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