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曼是市内极为出名火热的五星级饭店,门口不时有游客照相,刃唯刚上台阶,成景廷就拦下了一位随意对着酒店门口拍照的游客。
“您好,这里有客人,暂时不方便拍照。”
那位游客窘迫,不好意思地说声抱歉,又继续往前走了。刃唯心里一暖,他还真的不喜欢上别人的镜头,像被偷拍似的。
成景廷松了一口气。
除了不想刃唯被拍到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出在自己身上。
要是这位游客回去翻照片,又对自己有点印象——发现照片上成景廷这个人消失了不说,万一还有那种“幽灵”般的魂影怎么办?
要是传出“费尔曼闹`鬼”这种新闻,就真说不清了。
游客一走,成景廷拎着伞柄一示意,刃唯接过成景廷手里的伞放到门口的雨伞架上。
昨晚这一系列动作,刃唯懵了几秒。
怎么成景廷一点头,自己就知道他是想把伞放到雨伞架上?这种熟悉感和接过雨伞的流畅动作……默契得让人心惊。
刃唯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在何处。他越想越想笑,全归结为自己和成景廷天造地设鸳鸳戏水了。
他跟上成景廷的脚步,看他宽厚的背,后脑勺短硬的发茬,真想伸手摸摸。
刃唯没话找话,“你们酒店安保人员好少,客人住着都没安全感。”
成景廷停顿脚步,问他:“你没安全感?”
“也不是……”刃唯不好意思说成景廷给自己的安全感比那些个所谓的安保多多了,揉揉脸颊,继续道,“你们那么大一栋摩登大楼,电梯都分布杂乱,里面像迷宫。”
“安保不好请,”成景廷说,“我看你有贴身保镖。”
“哎,我那几个是马仔,便宜点儿,能沟通,可以和我打成一片,不会去给我爸妈告状。没那么麻烦。”刃唯说着,在自家酒店门口停了步,“那些高价的保镖,只看谁出钱,说难听点就是给我安的眼线。关键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儿,犯得着监控我吗?”
成景廷走得慢,站在台阶下仰头看他。
刃唯一身米杏色连帽卫衣,双腿笔直修长,踏在石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踩——低头看自己的时候,眼中亮色极为特别。
成景廷像是附和他,又像说给自己听,“你特别乖。”
耳朵好烫。
刃唯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又迅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动作,转身就跨上阶梯,内心怒骂自己一百次——能不能争气点儿!
在他被“撩”得慌不择路时,成景廷却在大堂的入口处站住了。
他甚至能在空气里闻到一股檀香。
是那种深沉的、低调的,由岁月缓慢流淌而烧制出来的味道。
他看着入口波斯编织地毯上写着的“费尔曼豪森皇冠酒店”几个字,沉默了。
“豪森”应该就是刃唯家后来做股东加上去的名字,至于那个“皇冠”……是了,现代人似乎都喜欢这些豪华字眼,怎么感觉有钱就怎么来。
整座费尔曼酒店加地面停车场一共占地六万平方米,外墙花岗岩,大堂地面为乳白色大理石,旋转门上镶嵌着已被岁月冲刷过的彩色琉璃碎片。
当年这家饭店建造时,伯爵几乎把整个欧洲都搬了过来,大到玻璃吊灯,小到银质餐具,无一不来自遥远的故乡。
百年前,它曾立在这座城市腹地之中,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的社会名流。八角亭大堂为玻璃天窗,阳光从空中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