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让人哄到了京城。想到这里,她到底没有多言语,只是怜爱地对幼清说:“上山也把你累着了,先睡一觉吧。”
幼清乖乖地点头。
赵氏临走前又摸了几下幼清的额头,确定他并未发热,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从客房里退出去。
五方山上清静归清静,林间的蝉鸣却格外扰人,幼清就枕着这蝉鸣,扭头便睡得不省人事。
再醒过来,月上枝头。
闲寂的古池旁,蛙声一片,而置于墙角的更漏水流汩汩,滴答作响。幼清捂住耳朵,却始终遮不住泠泠然的笛音,那曲调里既挟裹着九万里风声的肃杀,也有着江南梅熟日的潮湿与缠绵,他翻来覆去都认定这是魔音灌耳,再三入睡失败以后,幼清终于愤怒地爬起床,打算去吵架。
只是门一推开,他却见到了薛白。
月色皎洁,薛白那身雪色的衣衫几乎完全融入这冷清月色。他正闭目吹笛,白槿的花枝攀过院墙,纷纷扬扬地落满衣肩,恰似风雪袭人,又恍若置身冷落仙宫,徒增几分可望而不可即的疏远。
当真是霞姿月韵、清风霁月。
幼清决定暂时原谅他了。
一曲终了,薛白瞥向幼清,“醒了?”
幼清忍不住抱怨:“这么吵,怎么可能不醒。”
薛白收起玉笛,眸色一片深黑。他淡声道:“不这么吵,你就起不来。”
幼清后知后觉地问他:“你是故意的?”
薛白向幼清走过来,不置可否,而后他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是不是岳母与岳丈又向你说了什么?”
幼清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
“每一回……”薛白的眼神无波无澜,眉头却轻微皱起。他说:“只要他们来京城,再把你接过去住几天,回来你便要同我闹几天脾气。”
薛白盯着幼清,缓声问他:“这一次又说了什么?”
他们说了什么?
当然是要带自己回金陵。
赵氏叮嘱过幼清不能把这个说出来,于是幼清连连摇头,眼神到处乱瞟,他有点心虚地回答:“爹爹和娘亲什么都没有说过。”
薛白见状,倒是未再搭腔。
幼清自小便是娇生惯养,幼老爷与赵氏宠他宠得毫无章法。他们起初见到薛白,原是打算让薛白做幼家的上门女婿,却不想薛白身份尊贵,自己不仅上门女婿没有了,还赔了一个幼清,是以幼老爷与赵氏一早就对他隐瞒身份心有不满。
至于幼老爷与赵氏乐衷于向幼清诋毁自己,薛白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幼清的性子太过天真,又容易信以为真,待到幼老爷与赵氏把闷闷不乐的幼清送回府上,薛白总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把人哄好。
思此及,薛白垂眸问幼清:“明日可想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