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蒙从裤兜里掏出那一片有点发黄了的梨花瓣。
邱局一口水差点没喷韩蒙脑门上,头顿时有些犯晕,为难地感叹道:“年纪大了,大了唉……”
“邱局,这事是不好跟人交代,但也没办法,这就是那妖的真身,它自己已经招了。您是长辈,可比我们都要精着呢,再说您还是这儿的顶梁柱,我知道这事您肯定有办法扛得下来。”韩蒙一哄一哄的,让人家邱局的老脸都拉不下来。
邱局长看着那梨花瓣,又看了眼韩蒙,无奈道:“算了,韩蒙你先去把这个……凶手归档吧,至少省厅的局长问起来咱们得好交代。这里的事就先交给周局应付,要实在不行,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还有你,别再到那些家属面前瞎晃悠——”
邱局说着又拍了把周孝谦的脖子。
周孝谦肃然一立,“收到!”
望着年迈不经事的局长离开了,韩蒙两条长腿交叉着,站没站相地靠在一边,皱眉看向了警局的大厅,眉眼中露出了心事重重。
周孝让和几个干警领导还在跟那些带了铐的家长协调,整个警局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都得熬夜加班。
韩蒙这局外人在这场合上不太方便插手,于是先去警局的档案所将云奉归档结案,拷了一备份打算回中妖协存档。之后他困得不行,干脆就躺在警局过道的长椅上睡了一会儿。
早上六点半。
韩蒙一个侧身翻又醒了。
警局外面的天有了初亮的兆头。周孝让等一众人已经散了,只剩下两三个换班的民警,但那几个家长还被拘着在地上呼呼大睡。
看来是交涉未果。偌大的警局什么犯人拿不下,偏偏处理不了这几个以爱子之名在这耍流氓的人。
从昨晚上开始终于能平静一会的泰城警局,谁知道等一下又会闹成什么样。
韩蒙顺了顺头顶的杂毛,一大早就觉得这里头的空气实在是不新鲜,抽得他脑壳上的筋都扒拉疼。
于是他走到了门口,青翠鲜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才稍微舒服了一些,动了动脑袋,后颈不听使唤地“咔咔”响了两下,落枕了。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韩蒙舒展着的身姿。
一看那个来电显示,韩蒙还有意无意地拾掇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才说道:“聂老师,这么早啊。”
听到韩蒙的声音是已经清醒了的,聂忽歌似乎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开门见山问:“嗯,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早餐想吃什么?”
韩蒙听到这话,愣是支吾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一大早吹着冷风,这脸上却愈发有一股发烫的趋势。
聂忽歌轻笑了一声,忙说:“别有负担。你是因为我受伤,我说过要照顾你的。”
韩蒙反应过来,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人没什么吃早饭的习惯……”
话说到一半,哪知道韩蒙自个儿又把后半句绕了回来:“……但今天还真有点想吃灌汤包来着。”
“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没有了。”
“好,那我等一下给你送来。”
韩蒙本来想说的是“不用不用”,可他怀疑聂忽歌是偷偷给自己下了什么蛊,挂点电话前竟然真把泰城警局的地址报给了他。
他后来想想,给自己找了个托词:这妖吧,最看重的就是报恩了。想那曾经白娘子给许仙报恩都报到了什么份上。
如果他要是非拦着聂忽歌给自己送早饭,聂忽歌肯定心里也不好受,万一再纠缠出没完没了的事情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