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担心。”
聂忽歌的眼下掠过一抹很浅的笑意,语气淡淡的,像是漫不在意。
韩蒙听到这话,心却不受控制的凉了半截。
这怎么能不担心呢?
都陪自己来医院了,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不担心?
可确实是自己说让他不要担心的……
真纠结得蛋疼。
韩蒙只好缓缓呼出一口气,将这一堆莫名其妙生出来的前所未有的情绪,又默默地自我消化。
这时,韩蒙的手机响了。
“大王,我们跟踪到纪龄刚才一个人去了海城公墓!”
“海城公墓?”
“对,就是下葬齐小敏和卫蔚那个公墓,昨天傍晚,马心怡的尸体才刚刚火化下葬在那。”
韩蒙轻嗤了一声,勾起嘴角:“靠!这人的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
聂忽歌也听到了他电话里的内容,面色一沉,不用等韩蒙跟他解释什么,就先去医院楼下打了车。
-
不知道是不是在墓地的原因,他们一下车,天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将花白的石板砖打湿成了深色。
韩蒙将连衣帽往前一掀,就火速三步并作两步,踩着墓地雪白的阶梯冲了上去。
聂忽歌未雨绸缪,带了把够两人撑的黑伞,也加快脚步,跟在韩蒙的身后。
他们来得及时,纪龄还没有走。
韩蒙在发现他之后,单手连翻了几座墓碑,从背后一击即中,将他扑倒在地。
“靠,装孙子装得可真沉!”
韩蒙将他的两只手捆在背后,踩了脚他的大腿,将他控制住了。
纪龄是个文弱的演员,看到是韩蒙,这次索性放弃了反抗,暗骂嘀咕道:“怎么又是你们……你们又想干什么!”
韩蒙轻嗤,又狠狠地将他的两只手往后一勒,“问我们干什么,那你假惺惺地在这又是干什么?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现在还知道过来看望受害者,你这是闹哪一出于心不安呢!”
这一套理论还是邱局当时教给韩蒙的。
大量的案件显示:涉案罪犯如果确认自己摆脱了警方的嫌疑布控,会有高达百分之七十的几率在犯案后接近监控受害者的遗体或者受害者家属,以来实现自己的当初杀人动机的满足感。这种变态的满足感理论上来说很复杂,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欣慰,有的时候还会让一些凶手对类似的犯罪上瘾,导致下一步的连环杀人。
纪龄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显然可疑。
纪龄咬牙辩道:“我是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了,什么受害者?我是来看我的老师的!”
“你老师?”
韩蒙这才看向纪龄刚才所在的墓碑,面前摆放着一束白色的菊花,确实不是三名女孩子中任何一个,而是一名六十多岁妇女的墓碑。
韩蒙的眉头微蹙,和聂忽歌对了一眼,渐渐松开了力气。
纪龄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就算平时脾气再好,这会儿脸上也很难没有愠色。
“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跟着我干什么——”
纪龄无奈呼出一口气,冷静了一些下来之后,就主动解释道:“她是我表演学院的启蒙老师,三年前生病去世了。今天是她的忌日,所以想来看看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韩蒙肩膀沉了下来,将手别再胸前,冷冷地盯着纪龄,仍没有放松对他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