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扯,接着扯。你不知道的只是他叫云奉吧?那我告诉你,一直附身在你身上的那只妖,就是你老家门口的那棵梨树!他抛弃了千年的真身,傻兮兮地用一片花瓣承载他精魄,为的就是做你的护身符,你妈的到头来却把他当成了杀人的工具!”
“云奉……”
纪龄第一次念出这个陌生的名字,神色中到底还是掠过了一丝用演技无法藏匿的哀伤,然后不明情绪地笑了起来。
韩蒙呼出了一口气,问:“你是什么从时候开始,知道云奉在你身体里的?”
纪龄只是冷冷地望着墓地上方灰压压天空,面色凝重,藏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颤了几下,并未打算回答韩蒙的问题。
“不说也行,不过这个,我想还是有必要还给你。”
韩蒙将那片几乎已经枯萎得不成样的梨花瓣,走过去放到了纪龄的手中。
纪龄本来神情冷漠,低头看着那片泛黄的花瓣,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下,突然胸口开始一阵抽痛。
尽管这只是一片了无生气的花瓣,但是托在手上的感觉,还是那么的熟悉。这几年来,这花瓣已经成为他身体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休戚与共。
“云、奉……”
纪龄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可那花瓣只是随着风雨轻轻的煽动在他的掌托移动了下位置,再也没有回应。
“云奉……”
纪龄再也没有办法用理智来遮掩住自己的崩溃,这一刻复杂的情绪恐怕是他自己也无法描述清楚的。
这只是靠吸取他体内养分苟延残喘的一只异类,他以前每天都能闻过他的味道,从来没有看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他幻想过很多次,也许是獠牙可怖的怪兽,或者是善于变幻的美人妖,却从来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瓣幼嫩无助的花瓣。丢到土里,都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花瓣。
韩蒙冷笑了一声,“别假惺惺的了,你当初能利用他来犯下这些个的案子来,早就想好要弃了他吧。就目前的法律来说,你知道你不会受到牵连,因为就算被妖协查出了什么,云奉这只蠢妖也会为你承担一切后果。而且你早就知道中妖协的存在,我猜想,就是在你得知你的身体里存了个妖怪之后。但是至于为什么后来没有找中妖协帮忙,应该是你发现了这只妖对你来说更大的用处,对不对?!”
“不……我不知道他会那么做,我只是……”
“你只是侥幸心理。”
聂忽歌突然淡淡接过了他的话,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常年来在事业上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你想要报复这个社会,但是又不敢越界出违背道德的那条红线,只能把这种情绪持续不断地传递给云奉。你下了个赌注,如果他没杀人,你大不了就继续将这些负面情绪埋在心底,做你的娱乐圈老好人;但如果他杀人了,正好可以替你出了这口恶气,你又不用承担任何的法律责任。”
韩蒙也看向了聂忽歌,没想到他一老师竟然能把纪龄的心思给剥开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没有想过要杀了她们!我没有!”
纪龄突然红着眼眶开始大吼起来,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自己当时那一闪而过的变态恶念到底是什么。
他曾经反反复复地跟脑海中的自己抱怨那些朝三暮四的追星族,表达自己的厌恶与嫉恨。他人前要伪装成不受关注却低调谦虚的艺人,人后又要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