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复仇,应该是带着淬了毒的优雅,淡定中含着浓烈的杀机和恶意,将仇家折磨得生不如死,死前要比你更恨更怨更悔。
鬼切根本听不进去系统的话,可是他看清了源赖光的神色——那种不出所料,尽在掌握的云淡风轻,似乎表明他的反应就是源赖光所乐意见到的。
——你虽然从我身边逃开了,然而你的心从来就没得到过自由。
——你越恨我,我在你心里占据的位置越大。
——你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唯有我这个仇人,才是你身边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始终是我的。不管你承认还是否认,你只能属于我。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能读懂源赖光的心意。
他们目光相接,源赖光各种霸道扭曲的想法似乎毫不遮掩地传达进了他的脑子。
“不——”鬼切瞳孔猛缩。左眼剧烈地疼痛起来,如有火在灼烧。曾经的封印早就被冲破,如今残留着影响他究竟是什么?
“源赖光……”连带得头也开始疼,他感到血脉里流动的血液似变成了细细的毒蛇,灵活又狡诈地将毒牙插入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分泌出大量毒液,一寸一寸地浸透了他。
冰寒和灼热交替。刺痛绞痛钝痛分不清楚似乎是什么痛。
不一会儿又像有万千蚂蚁在那些柔软的脏腑和器官上细细密密地啃咬,酥痒和麻痛交杂在一起,几乎逼得人想剖开身体将那些可恶的蚂蚁全部赶出去!
“可恶……”鬼切的妖力溃散,由妖力凝聚而成的刀也撑不住地一瞬消失无形。浑身的力气跟着在流失。只是一会儿工夫,鬼切便感到自己手软脚软,连站立都已支持不住。
“是你的……血。”
鬼切很多时候都不愿去回想在平安京时他同源赖光你死我活的那个夜晚。这种回避的态度让他对那日某些细节讳莫如深。
源赖光曾告诉他们,他俩之间的契约根本就不在鬼切的左眼里,而是深入血脉——永无斩断契约的可能。
这个牢牢羁绊住他们的契约,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或许已超出了他们俩的想象。
契约已经变异了。
源赖光静静地看着鬼切受控于他再无反抗之力的样子,在鬼切愤怒憎恨地视线里,垂眸目光落于自己的掌心。
金色的纹路汇聚于他的掌心,散发出耀目的光芒。
“藏真秘经?呵——真是个好东西。”源赖光低喃了一句,复又将目光凝在鬼切的身上。他语气很是遗憾地道:“我不喜欢用这一招来对付你。可惜,想让你乖乖听话,最快捷的办法似乎只有这一个。”
要知道当初在平安京,源赖光死在了暴怒的鬼切手里。
源赖光很清楚,要么他拥有压倒性的力量,要么他能让鬼切的杀心产生动摇,二者但凡有一个,他便能制服鬼切。
眼下么,他的鬼切杀他的心如磐石,却不凑巧,他这一世的身体拥有天授的藏真秘经。
鬼切岂会甘心饮恨,妖力受他意志影响,不断地想要重新凝聚成刃,然而他体内曾属于源赖光的血也不断地消弱他的挣扎。
“被剥夺力量的滋味如何?”源赖光一边问,一边缓步走向鬼切。
一个习惯了拥有强大妖力的妖怪,突然之间被剥夺了妖力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连站立都成问题的弱者,巨大的落差所带来的不适想必很难接受吧。
鬼切眼睁睁看着源赖光一步一步接近他,最后停驻在他身旁,居高临下地俯看他。
“我给你强大的力量不是让你用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