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人一脚跨过门槛时,陡然出声,“温二小姐,今日出门去了何处?”
一句不同寻常的称呼,让温净脚下不稳,险些摔在了门槛上,扭头去看暗处走来的母亲,自己往后退了两步,嬉笑道:“出去玩了一圈,阿娘还未休息啊。”
温玉往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看着母亲身上一袭淡紫色百褶裙,逶迤拖地,衣料上星星点点的珠翠折射出橙光色的光点,比之往常的官袍好看了很多,她先讨好道:“阿娘今日似是熏香了,清淡的幽幽花香,很好闻的。”
被她一扯,温玉更加心绪不宁,一脚迈进了屋子,闻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气息,睨了孩子一眼,“你动用术法了?幻灵境的气息已经掩盖不住了。”
就知道瞒不住,温净看着天色,脑袋卡了一瞬,随口胡诌道:“我去城南那里喝酒,与几个酒鬼动手了。”
“城南那里的酒鬼,根本不会习武,平民百姓就算入了从灵境也不会随意打架的。”
好像是如此,百姓不会修习术法的,温净笑着看着母亲,又道:“我去跟踪了莫九鸢,我二人同是……”
温玉面无表情,眼中闪烁着无奈,这个孩子笨得可以,“莫九鸢今日一整日未出宫门,你怎么跟踪的?”
闻言,温净心灰意冷,听见了廊下的风铃叮当做响,猛地忆起幼时穆湘洛送她风铃的场景,手心渗出了些许汗水,自从质子进平阳城后,她就一直跟着萧安宁。
郊外,她隐藏身形,看到萧安宁面对依上云时的紧张和桀骜,那时她蓦地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质子不认识周帝,初次见面的神情,还是没有瞒过自己的眼睛。
其实萧安宁可以继续掩盖自己的身份,可是她没有继续,温净就知道,她将自己当做朋友了。既然她想隐瞒身份,那么自己就应该继续帮她。
不过对于母亲,她实在不知道什么话可以瞒过她。
母亲刑部尚书做惯了,神思极为敏锐,小动作谎言根本瞒不过她的。这下犯愁了,她在母亲动手揪她耳朵之前,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道:“我去跟踪安宁公主了,被她属下发现,我就跑了。”
温玉就知没这么简单,立时上前揪住温净的耳朵,“你最近是不是过得太舒服,我忙着命案,无暇管你,你就这么闲;我救你回来是让你多活几年,你泄露自己的境界,被长公主发现,我都护不住你。”
这算是信了,温净心里乐呵呵,暗道阿娘也有被蒙骗的时候,不过耳朵太疼了些,她拽住了母亲的手,“我没有泄露,这些年我掩藏得很好,玄鸟血脉也不只我一人的,阿娘赶紧停手,耳朵掉了就听不见您训人了。”
“掉了更好,省得你出去惹事,陛下都不待见那个质子,你瞎凑什么热闹,一身修为就跟踪人了是吧,再者跟踪术以太一门内的术法为首,你这丫头定用了太一门的功夫。”
两人相处了近十年,温玉对自己养大的孩子十分了解,话语中已显出了紧迫的慌张。
长公主穆清钰有自己的势力与人脉,虽说皇帝不是兄长,但北周国号未改,且依上云登位后并没有苛待穆家的人,她依旧是尊贵无比的嫡长公主。
再者她的夫君秦尚明位极人臣,更加显示她显赫的地位,单单一个温府是争不过的。
且温玉不喜争权,不愿与人起冲突,便一直瞒着温净的身份。只是血脉特殊,唯有隐藏境界,作一平常人,才可保她一世安宁。
好在温净性子憨厚,异常洒脱,整日就知贪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