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宁侧眸,放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面上依旧是寒凉之色,“枫糖,若是回不来,是不是会形神俱灭?”
“沉睡于梦中再难醒来,于死人无异。”
温净咬着牙关,她知道这件事很难,但没想到会是这般的结局,唇齿颤了颤,看着枫糖:“前辈,如何唤醒那人呢?”
她突然有些心疼依上云了。
曾经,她恨透了明帝与依上云,他们一句话就毁灭了整个太一门。她的母亲没有背叛北周,没有行悖逆之事,可是明帝听信长公主的话,毁了她的一切。
更因依上云荒废朝政而加重了恨意,大了她便明白,太一门被灭是迟早的事,明帝早就有了这重心思,现在,她觉得一个人可以看轻自己的性命去做无望的事情,骨肉天性,或许本该如此。
萧安宁没有说话,看着外面的明月久久无语,她也阻止不了这件事,也不想阻止这些,北周乱了才好。
她一路跌跌撞撞走来,已不知道谁是对、谁是错,太一门无罪,却惨遭杀戮,她亦是无辜,无非这一身血脉就被人推入玄虚阵内,差点魂飞魄散。
枫糖察觉出二人眼中的深意,安宁眼中的世界天寒地冻,寸草不生,不似一个纯阳者的双眸,它不解,这个少女走来很不易,能得寂笙少司命青睐,临危授命,必然不是凡人。
十二司命里已没天赋异禀的孩子,她的出现算是弥补了这个缺漏,大祭司的失踪无异于雪上加霜,可是这个孩子不仅修上了至高的境界,还撑起了太一门。
但她很少说话,如冰如水,双眸似是由寒冰而刻画,冷无情谊,就算打趣时,笑意也不曾达至眼底。
众人都知,这个少女必然经过大挫折,才会将自己的感情掩埋。
“但是助阵者需一阴一阳布下结界,焚香开起黄泉路,想要唤醒并不难,纯阳者进入忘川,唤醒那人早归,但是忘川里面的事谁都说不定,若是不行,则两人都会丧命,以此类推。”
温净的手落在安宁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凑近她耳朵低声道:“我觉得陛下不会如此莽撞行事,我给你看着就好,到时通知你。”
安宁瞥她一眼,碍于枫糖在此,终究没敢再说话。
枫糖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个孩子,踢了踢后腿,顿时不乐意,两只眼睛胡乱转了转,“你两个丫头说话就说话,勾肩搭背、挤眉弄眼、覆耳私语,有没有拿我这个前辈做人啊。”
温净盯着这个‘前辈’半晌不言语,倒是萧安宁熟知枫糖的脾气,弯了弯唇角,人畜无害的笑意:“前辈,阿净刚刚和温大人泄露出你的行踪了。”
枫糖傻眼了。
屋里安静了片刻。
温净颇有些尴尬,脸颊红得发烫,揉着自己背脊,嚷道:“哎呦……好疼好疼……”
萧安宁立马道:“那你先休息,我们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半晌后,枫糖气得跳脚,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安宁拽着耳朵拖走了,生生骂了一路,无非是温净没义气、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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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的寒夜,微微泛寒,皇城内的百家灯火已熄。
依上云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将这本密录看完,以前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修长的羽睫应着合上书本的声音而微微颤抖,“灵狐,朕有些记忆,不过朕当时遇到它时,它的修为锐减很多,似是布阵耗费了许多灵力,朕当时不知是何物,为着自身安全,用业火伤了它。”
温玉闻言,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劝道:“陛下,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