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一句话,她想了几千年,总想不明白那时候那样重情重义的孩子,怎的忽然就变了模样,变得冷漠无情,翻脸不认人?
但后来有一日,她听得乐菱讲东海的故事,说她兄长中有一个母亲是鲛人的,因母亲身份地位低微后来便和生母恩断义绝认了另外一位有身份的妾侍做生母,这位兄长的生母却并不生气,还道:“只要他能过的好,便是叫我下了地狱又如何?”
她虽不至于有那生母的胸怀却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往高处走,润玉去了天庭不想在和从前落难时的人在有来往实属情理之中,并没有什么可想不通的。
不想七千年后,到在此情此景下遇着了。
光阴似箭,当年的孩童也长成了翩翩公子。
润玉见锦绣停下脚步,便转过了头道:“陋室偏僻,菡萏仙子别嫌弃才是。”
锦绣垂了眼,走动之间步步生莲,到无端的比方才多了几分脆弱之感,让人生出想保护的冲动。
“润玉这里若是陋室,那何处才不是陋室?”
润玉?
润玉!
这一声似乎每每午夜梦回,辗转难眠时听得谁呼唤了千百次。
润玉微有些出神,见锦绣已经进了宫门他方才跟了上去。
锦绣进门便见个水灵灵的小仙子从殿内出来,原本的一脸喜色在见到锦绣时,瞬间变了个惨白,呐呐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
待看到后面的润玉大眼立刻水汪汪起来。
锦绣听惯了东海水君家里的日常宅斗,这样的事情看在眼里立时就有了分辨。
她早敛了方才的几分伤神,笑吟吟的转过了头去看润玉:“可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润玉到是个通透人,攒了眉尖看了一眼这仙子道:“邝露,退下。”
颇有上神的气势,邝露的脸越白了起来,几乎摇摇欲坠出了璇玑宫。
这院落清冷的出乎了锦绣的意料,只一株浆果树,树上却并没有结果,但也算是给这院子增添了两三分的生气,白衣的润玉往那一池清水畔坐下,又招呼锦绣一起,摊开手掌,手中现出个小小的纸鹤,低头和那纸鹤低语了几句,纸鹤变翩翩飞走。
见锦绣在看,解释道:“我已经派了人,帮你查看今日从下界上来的乌鸦可有你要找的那个。”瞧着十分的有涵养气度。
果然还是上头有人好办事,终归比她漫无目的的找要方便的多,若是别人她或许还有几分忐忑,但对的是润玉,她却受的心安理得,了了一桩心事,她也舒了一口气,靠着那果树的树干,闲闲的打量润玉:“润玉在这天上,过得如何?”
美人如画,大抵说的便是此情此景,那如细雨冲刷过的眼,看的多了,便忍不住要红了耳朵,润玉别过头,透出一口气:“我一时到不知该如何作答,不过是过一日算一日,说不上是好是坏。”
锦绣瞧见手旁的小几上放了一本书,待瞧见那扉页斗大的百里荼蘼时,忍不住嘴角抽动了几下,不想她的大作尽传到了天上!
润玉见她看,又耐心的解释:“因东海水君说他东海盛产文人墨客,并不比钟鸣毓秀的天界差了什么,为了证明,特将这位百里荼蘼的大作印了千余份,在天界众仙中人手一本,便是我也有幸得了一本,看过之后到觉得这位百里荼蘼确实会讲故事,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