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略一沉吟,便对佘淑娴道:“贵妃非常喜欢江南的水磨调儿,不仅在储秀宫中搭戏台子亲自唱曲,还嫌弃绣坊的宫女绣工不够精细用心,让绣坊将绣工最好的宫女派到储秀宫,由她亲自指导绣戏袍。”
“这事本宫早就知道,那被派来为贵妃娘娘绣戏袍的绣坊宫女名唤阿满,前段时间犯下与侍卫私通的大罪,已经被逐出宫。”
佘淑娴通过与和亲王的交谈,已经知道整件事情和高贵妃、怡亲王都有关系,此时嘉贵人上门告密,正好将七巧板缺掉的那一块补齐。
嘉贵人并不知佘淑娴近来在调查此事,她见娴妃随口便说出阿满被逐出宫的事情,以为是娴妃协助皇后管理宫务时偶然得知,心中不以为然,道:“娘娘,阿满犯了宫规的事情,其实另有内情,而且这内情还与高贵妃有关。”
“与高贵妃有关?你确定?”
佘淑娴挑了下眉毛。
嘉贵人道:“嫔妾可以用性命担保,嫔妾所言,句句属实。”
“说说看!”
佘淑娴目光炯炯地看着嘉贵人。
嘉贵人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竟不知今夜来承乾宫的决定是对是错,只是人已经在承乾宫,事情也起了话茬,若是不继续说下去,反而会——
嘉贵人把心一横,道:“嫔妾愿意一切如实说出。”
“……贵妃喜欢唱曲,即使是在储秀宫中也时常穿着戏袍走动。在储秀宫伺候的宫女晓得她的这个习惯,倒也不觉着奇怪。那一日,嫔妾见到贵妃穿了件男人的戏袍在储秀宫中走动,本想上前恭维几句,却看到贵妃朝着储秀宫的一次角落走去,并与正在角落里做绣活的阿满亲昵起来。看阿满的模样,她似乎不知道与她说笑的男装戏子是贵妃娘娘,两人说说笑笑,模样与那《怜香伴》一般无二。”
“《怜香伴》?”
佘淑娴诧异。
嘉贵人解释道:“《怜香伴》是一个曲儿,说的是两名女子以诗文相会,互生倾慕,后二女共嫁一夫,从此长相厮守的故事。”
“二女共嫁一夫……长相厮守……这不就是……”
佘淑娴回过神,感觉很意外。
高贵妃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绣坊宫女,甚至还乔装身份与她……
嘉贵人见娴妃惊讶,解释道:“宫中女子挨不住长夜漫漫,又不愿委身太监,私下爱慕、相互安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怪只怪阿满运气太好,竟然被贵妃娘娘瞧中,却没有成为娘娘的福分。”
“什么意思?”
佘淑娴反问嘉贵人:“你莫不是想说,贵妃虽一时情不自禁与阿满有了一段缘,事后却又……”
“贵妃有没有这样想过,嫔妾不知道,但是嫔妾知道贵妃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都不希望贵妃因为这段感情淡了和皇上的情分,所以绣活刚刚完成,阿满就被送回绣坊。”
嘉贵人能在高贵妃的鼻息下活那么多年,自然也是耳聪目明的主,对当时发生的事情是每一桩都了如指掌。
“……也不知道贵妃是入戏太深还是真的喜欢上阿满,阿满被送回绣坊后,她又多次穿着小生的戏袍与阿满相会。阿满以为她是宫里的戏子,便与她真情假意地喜欢在一起,还相约出宫以后要共嫁一夫,长相厮守。”
“她们居然还有这样的约定?”
佘淑娴有点意外。
她原以为整件事情是高贵妃一时兴起扮男装,与阿满来了一场逢场作戏,戏演完以后又担心此事传扬出去对自己不利,于是授意怡亲王栽赃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