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记事起便一直跟老太太江氏住,江氏对他极好,几乎有求必应,而贾政是在贾赦三岁那年出生的,出生起便是太太贾史氏亲自带,老太太江氏也没有要求要养这个次孙。
因此,贾赦年纪还小的时候,贾政还在襁褓中,待贾政能跟着贾赦一起玩儿了,偏偏贾赦已经年满六岁,被贾代善一句话提溜到东院独居,并且起早贪黑的习武炼体。
再过个几年,贾政也六岁了,也被贾代善一句话搬到外院独居,却与贾赦起早贪黑的习武不同,贾政他每日是起早贪黑的看书读书,祖父贾源和父亲贾代善都十分喜欢会读书的贾政,而贾赦除了老太太偏爱他,祖父和父亲都对他十分严厉,以至于原主的叛逆心越积越深,祖父故去还有父亲压着,因此贾赦怎么也不敢对父亲叫嚣,只敢在府外仗势欺人,即便如此也有个冯敬跟着,防止他在外头拈花惹草,过早泄了元阳。
再等到贾赦和贾政十来岁,都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了,朝堂的文武对立居然缩小到兄弟俩之间,习武的贾赦,瞧不起弟弟那整日咬文嚼字的迂腐模样,从文的贾政,一样鄙夷哥哥整日斗鸡走狗调戏民女的纨绔姿态。
即便如此,两兄弟互相看不惯,到底还是兄弟,没到相残的地步。
如今,闹出大哥即将娶二弟心上人的地步,性质就不同了。
古时有四大不共戴天之仇,亡国,灭门,夺妻,杀父。
若是贾政对那唐姑娘用情至深,两兄弟之间的仇便等同于夺妻之恨。
想到这里贾赦不由头大,这是要兄弟阋墙的节奏?
“大爷这是犯愁?倒也不必如此,二爷读了不少圣贤书,自诩君子,虽然迂腐了些,如今看来迂腐倒是好事,他熟读四书五经,自诩君子,心中爱慕嫂子可不是君子所为,他心里若是有谱必然会自己断了这份不该有的心思。”许锋见贾赦头疼的模样,不由劝慰道。
然而贾赦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贾赦嘴角抽搐,“你不明白。”
许锋或许认为贾政是个谦谦君子,哪怕迂腐了些,到底还是个读书人,读书人都很讲究,绝不会对嫂子生出什么妄念。
但是贾赦却不这么认为,今天跟贾政的碰面,让他断定那个便宜弟弟不是个豁达之人,被抢了心上人,又是叛逆期的时候,会产生什么后果难以预料。
贾赦愁容满面的样子让许锋大为不解,疑惑的问道,“大爷,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会兄弟阋墙啊!”贾赦叹道。
许锋闻言一愣,旋即嗤笑,“大爷也太看得起二爷了,二爷便是因唐姑娘对你心存怨怼,也绝不敢为了唐姑娘担上弑兄的罪名,一来他没这个胆儿,二来他也打不过大爷你啊。”
贾赦闻言捂额,“你说哪儿去了?二弟纵使对我再不满,也绝不可能生出弑兄的念头,他怨怼我,八成还是觉得我配不上唐家姑娘。”
“二爷的想法也没错啊,大爷你确实配不上唐家姑娘。”许锋轻笑道。
贾赦白了眼说风凉话的许锋,掀被子下榻,取了大氅往身上一批,疾步匆匆的往外走,“我去见老爷。”
继承原主记忆的贾赦很清楚这个胞弟的品行,确实是人品端方,谦恭厚道,平日里再看不起原主那纨绔模样,也从未在外让哥哥难堪,甚至有意的向外人解释,他哥哥不是好色之徒,屋里通房丫鬟都没有。
祖父与父亲疼爱贾政,并非只是因为贾政会读书而已,实在是品格方面,强过当哥哥的太多。
就是这样人品端方的弟弟,却在今日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