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儿坐到了秋千上,而男孩则一个靠在秋千架旁,一个盘腿坐在了秋千前的柏油地上。他们零零碎碎地将这一年多以来了解到的信息告诉给莉莉,西里斯还将上午在安多米达病房中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复述给了三个同伴。他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莉莉和艾尔维拉手里的三文治一口也没动。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莉莉迟迟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真的有那么多人认为……而且他们还要……”她说不出“发动战争”这样的句子,这听起来太不真实了,谁能想到在他们安安稳稳地坐在游戏场吃东西时,外面正发生着隐秘的战争呢?就像绝不会有人将什么麻瓜流浪汉的死亡与巫师的不可饶恕咒联系起来。
“可是为什么?既然巫师和麻瓜已经和平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还允许巫师和麻瓜通婚……”
“因为历史上巫师和麻瓜并不是一直相安无事。你们麻瓜不是曾经大批屠杀过巫师吗?虽然只是你们单方面以为的‘屠杀’。”倚在秋千架边的西里斯讽刺道,“想想你姐姐吧,她刚才对我们是什么态度?她叫我们‘怪胎’,詹姆和艾尔维拉可能不懂,但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有大量你姐姐那样的麻瓜存在,我们才不能暴露我们的世界。”
他不认同血统论,可他同样不喜欢那些极力否认巫师的存在、把魔法视为病菌的麻瓜。
莉莉垂下眼皮,布莱克的话使她想起了姐姐佩妮刚才那叫人伤心又愤怒的失礼举动。她没法反驳布莱克,因为作为一个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孩子,她很清楚大部分麻瓜是如何看待魔法和巫师的。
“所以西弗也是这么想的。”她继而又想起了西弗勒斯,“他也认为……”
“他就是头蠢猪!”詹姆再一次打断她,他原本就讨厌斯内普,现在知道斯内普竟然还参加那种极端纯血主义者的集会,詹姆对他的厌恶已经快要达到一个顶峰:“有这种想法的都是蠢猪——呃,我不是在骂你爸爸妈妈,西里斯。”他抱歉地望向西里斯,脸上憎恶的表情也收敛起来。
“无所谓。”西里斯对此并不在乎,他一脸淡漠,仿佛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爸爸妈妈,“反正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不能这么说西弗。”倒是莉莉埋怨地瞪了詹姆一眼,“你不明白,他跟我们不一样,他的妈妈是个巫师,但他爸爸是个麻瓜。斯内普先生对西弗很不好,经常打他们,而且不喜欢魔法……西弗是有理由讨厌麻瓜的。”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即便垂下眼睛也掩饰不了语气里的迷茫和难过:“我只是不明白……即使讨厌麻瓜,也不该有那么可怕的想法。而且既然他能接受我,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跟我一样的人呢?玛丽没有做过任何招惹他的事,就算是这样他也瞧不起她,甚至讨厌她……”
“所以他就是头蠢猪!”詹姆不服气地再次骂道。
莉莉火大了:“不许你骂他!”她现在难受极了,既为西弗勒斯去参加那种集会感到伤心愤怒,又为詹姆的横加评判感到恼火。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就像一股无名火,烧得她眼眶发疼。
“莉莉。”艾尔维拉轻轻拉住她握着秋千吊链的手,“有的时候,偏见是很难改变的。我们也无能为力。”她能理解莉莉的感受。前两次同西里斯吵架的时候,艾尔维拉也为根深蒂固的偏见烦恼不已。
西里斯瞥一眼艾尔维拉,没有说话。她的安抚让莉莉的火气顿消,可另一种巨大的沮丧很快便淹没了她。“我担心他早晚有一天也会……”她低下脸,一条小腿往后一摆,鞋跟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