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牢狱,只要是能在一起,我俩皆优哉游哉,乐在其中。
最好的年景莫过于此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上元节不仅灯好看,人好看,还有花好看。
只是,此花非彼花,不种在地里,而是开在天上。
明明灭灭间,姹紫嫣红开遍,衬托得地上的人们脸上、眼里浓情蜜意更盛,璀璨又迷离。
这花,是节日烟火,烟花朵朵。
我和凤凰驻足,携手并看这美景,我们在人潮人海中与其他人并无甚不同,都在仰望夜空,祈祷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亦同。
没有辨色之力,其实烟花在我眼睛里看见的只是些形状散开的光点。就如同这街道两边悬挂的灯笼一般,是红是绿,是黄是紫,我都只能看个轮廓,分不出细节。
以至于在挑灯笼时,摊贩问我要红鲤鱼的,还是绿鲤鱼的时候,我呆愣了一下,答了一句:“不都一样吗?”
凤凰面上一僵,复而带笑,轻声说:“我来。”
然后欺身上前,取了一盏鲤鱼灯递给樘樾,故意大声将颜色说了出来:“你娘最喜欢凤凰灯,当然是要挑和凤凰一样的红色。”
“没错,”我摸上樘樾头,断章取义:“我最喜欢凤凰了。”
这么一说,凤凰笑得春风满面,几乎要让人醉倒在他这刻的温柔俊美里。
一旁的小贩看看凤凰,再看看我,也是失神看呆。
临走时居然连灯钱都不肯收了,还称赞我俩说:“像公子与夫人这般容颜,这般相配的,小人真是前所未见,想必天上地下也只此一双。”
“你很有眼光。”凤凰被这马屁拍得满意,丢下整锭金元宝,一手牵檀越,一手揽住我走了。
失去辨色之力我不在意,但是凤凰我是知道的,他心里还在介意这点。
不然,仅管此刻是吉时佳节,四周俱是欢颜笑语,他眼眸中的烟花开得绚烂,暗得深沉,连攥住我的手也捏得格外紧,都要将我捏痛了。
除了晚上将我搓圆搓扁时,他平时哪里舍得将我弄痛。
好吧,其实晚上那……呃,也不能说是痛。
他必定是此刻心里,难过得不再如同平日里那般小心谨慎,才用了这么大力气。
我明白他心中定是有所失落,面上不显,任由他将我手握紧又慢慢放松,复而柔软温暖。
樘樾手里提了鲤鱼灯,一路舍不得放下,从东市走到了西市,又转到了北市,遇见一个金鱼摊,被吸引过注意力,蹲下将鲤鱼灯放在一旁,不走了。
这孩子,因为真身是只水鸟白鹭,喜欢吃鱼儿,喜欢钓鱼儿。
如今,又对捞鱼儿感兴趣了。
指不定哪天,他就要开始养鱼了。
模模糊糊里,我感应到了什么,神仙的感应总归和宿命有关,脑海里浮现出凤凰那句:
“我真身是只凤凰,素常爱吃果子。”
难道……小樘樾的情缘,要落在鱼龙族?
我若有所思,凤凰见我神游方外,连忙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笑笑,不做解释。
情爱一事,算计总归落了下乘,当年我服下陨丹是如此,润玉为了我挑起天魔大战也是如此。
无须庸人自扰,天意之下避无可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是缘就结缘,是劫就应劫。
我和凤凰只要将他教导好,多多积善,将来他自有福缘。
樘樾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