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说好的是假期的，还要用来抄咒语。我连忙反驳：“只背错四条怎么不好了，想当年娘……”
“当年娘亲怎么了？”樘樾好奇。
…………
当年我只背对了五条，默默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凤凰那句如此颠倒坎坷实属不易的评价言犹在耳，可不能在儿子面前失了威风，跌了面子。
于是我清清嗓子，又是回避又是正面鼓励道：“娘亲比你差了那么一点，我儿比我有出息，你边抄边记，等你将这梵天咒背熟，你爹爹自然就不能罚你了，娘亲带你去钓鱼去。”
转身，是凤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眼含春水的眸，正对着我和樘越。
我讪讪笑过，有些心虚，经过他身旁时，被他侧身拦住。
他低下头来，轻声问。
“你确定，只有一点？”
………………
本以为罚抄只是小插曲，没成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却成了樘樾假期的常态。
因为梵天咒背完了，还有无相心经，还有娑婆诀……
经、诀、咒、法，一轮轮换了去，字数越来越多，篇幅越来越长，樘樾错的几率和地方亦是越来越多，每每到了假期皆是忙于罚抄，看他那默默认罚，下笔不停的样子，我觉得简直还不如早起跟着凤凰打坐，好歹得半日清闲。
我能怎么样呢？凤凰确实放他假了，只是樘樾平日里犯的错，欠下的罚都累积在这两天完成，要一并上缴了。
多来几次后，我想明白了，我这争取来的两日假期，不是给樘樾的，而是凤凰的，这两日里他总要搂着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乐得清闲。
这厮这般，真是好生狡猾，好生狡猾……
此回合，凤凰胜，棋高一着。
若说这咒法里，我记得最清楚的，非梵天咒莫属。
而最印象深刻，身体力行的，非变形术莫属。
终于有一日，我儿也学到了变形术。
眼见凤凰将术法传授于他，等他背过身后，我拉住樘樾谆谆叮嘱，一定要多加练习，以免……
“以免什么？”樘越问。
犹如梵天咒那般，我依旧是不好意思旧事重提，将实情避而不谈，总不可能说你娘亲想将桌子变成王八，结果桌子缺了一条腿，只好用书垫在下面保持平稳。
堂堂水神，花界之主，竟也有如此庸才的时候。
我儿天资聪颖，这点幸好随了凤凰，万幸、万幸……
樘樾第一次施变形术，就能将面前一根筷子变成竹竿。我觉得自己对他意图心领神会，不用担心他也被凤凰拿来变筷子变白菜，变成只凳子坐了。问他：
“小樘樾，你这是要变竹竿拿来做鱼竿？”
“不，”樘樾摇头，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不满意：“鱼竿要钓才有鱼，怎么比得上直接变鱼来得简便。”
………………
鱼竿和鱼，一字之差，相隔甚远。我暗自担心樘樾变形术的天赋随了我，连连叮嘱要多加练习，没练好之前少在他爹爹面前施放。
免得凤凰发威，步我后尘，身体力行地去了解什么叫做变形咒。
真是痛定思痛，不愿回忆，不忍再见。
小樘樾只当我在鼓励他向学，满口答应：“当然要好好练习，这种无中生有，变幻万千的术法，很是有趣。”
我欣慰地拍上他头顶，脑袋里无中生有、变幻万千两个词有如穿堂风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