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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不明摸摸下巴:“这么黑,好大的胆子。如此说来江苏学政的后台少说是个王爷啊。”正说着,抬头一看,赵文生双颊早已滚下两行泪,吓了他一跳。

    赵文生哭道:“老父操劳一世供我念书,巴望我光宗耀祖……”

    不明张了两次嘴愣是说不出话来,终长叹一声:“你能跟着林大人,比起旁人已算是幸运了。”

    赵文生双手捂脸放声痛哭,摧人心肝。不明听得难受,撤身出了屋子,立在阶前发愣。那小厮溜了过来,悄声问道:“师父,我们先生哭什么呢?我都想哭了。”

    不明怔怔说:“人人皆知天道不公,可被不公者哪有那么容易接受。”

    心里五味杂陈,浑然不觉时辰。忽然小厮拉了下他的僧袍下摆,不明才发觉屋内哭声已止。又过了好一阵子,赵文生推门而出,双目通红。不明合十道:“今儿天气极好。贫僧兴致骤起,想去花园走走。先生可愿陪贫僧一道?”赵文生合十点头。

    二人慢慢在花园踱步。这会子正值阳春,花木葱茏炳灼。香气与清气将人笼罩其中,没来由舒坦了几分。他俩虽并肩而行,不明略快了半步,赵文生便跟着他走。一路无言,直走到西北角竹丛背后一处小阁楼,外头斜对着锦鲤池。他俩便凭窗而立。

    倒是赵文生先开口:“如此僻静之处,师父怎么发现的。”

    不明道:“便是赵牛施主来的那日,贫僧不留神多说了些话。恐赵先生你回头追问,便寻个不好找的地方一个人呆着。你后来可找过贫僧?”

    赵文生点头:“找过,没找着。”

    “可知赵先生不是诚心想找贫僧的。”不明道,“另一人找到了。”赵文生一动不动望着远处水亭,也不言语。不明接着说,“便是林小姐的西宾贾化。”

    赵文生眉头一动:“贾先生?与师父偶遇于此?”

    不明含笑扭头瞧着他:“依你看,贾化此人如何?”

    赵文生道:“为人清高、性情恬淡、抱负高远、才学过人。”

    不明细看了他几眼,看得赵文生浑身不自在。不明摇头道:“贫僧算知道你为何会跟林大人合拍了。你这样的还是不当官的好,安生留在林大人左右吧。好好盯着他莫要操劳太过、千万保重身体。要坑你俩也坑在一处,贫僧捞你们也省事。”

    赵文生不觉倒吸了口气,皱眉道:“师父何出此言。”

    “就是你们俩没眼光也没眼光得一致的意思。”不明拉把椅子坐下,望着赵文生似笑非笑,“你们俩究竟从哪里看出来贾雨村为人清高、性情恬淡的?看脸吗?”不待赵文生答话,他扯了扯嘴角,“也是。此人腰圆背厚、面阔口方、剑眉星眼、直鼻权腮,真真与那茶楼里说书先生说的‘替民申冤青天大老爷’一模一样。”

    赵文生登时知道小和尚眼中贾化此人不大好,忙从头回想了半日,才说:“我委实没瞧出贾先生有何处不妥。”

    不明诵佛道:“别的不说,单看为人清高这一条,你们是打哪儿瞧出来的。”

    赵文生坐到不明对面道:“此人乃前两科的二甲进士,做了两任县令后便升迁至知府,可知其本事不俗。因性子骄傲、不肯巴结逢迎,不上一年,让上司参本丢了官。他竟洒脱自在,只袖手云游。一个知府老爷沦为女童西宾亦宠辱不惊。”

    “那女童她爹是圣人心腹谢谢。”不明给了对面一个白眼。“你怎知他上司说的不是实话。”

    赵文生立时道:“他乃本地名儒张如圭先生举荐而来。他那上司说他生情狡猾、擅篡礼仪,学生亲眼见贾先生谦恭守礼、忠实大方。”

    不明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光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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