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巨树……”老者顿了顿，凝眉细细想了一番，然后给出个模糊的答案，“很长时间了。”

    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可亲耳听到，华织还是难掩震惊。

    这棵树枝繁叶茂，新芽挨着老叶，层层叠叠，竟全是一个个世界？

    “有的还在混沌，有的已经衍生出了妖魔鬼怪，有了山川河流，而有的即将灭亡凋零。”老者沉声说道：“华织，你当初所在的世界，即便我不动手，也成了一黄枯叶，命不久矣。而你的神魂能来到这里，说明咱们有缘。”

    华织冷笑，有缘？他们当时打得山崩地裂，结果她连这人的真身都没逼出来，能有什么缘分？

    “华织，你可愿接替我的位置？”老者问道。

    华织一惊，“你什么意思？”

    “你的叶，当时在那里。”老者指向寰宇巨树最顶端，“可以说你是这棵树中唯一的一个妖神，妖与神殊途同归，汇源一体，你的存在注定不凡，现在你可愿顶替我的位置？拥有无尽的生命跟神力，掌握无数生灵的生杀大权。”

    “然后被困在这一方天地，感觉不到一点儿时间的流逝，数不清的千年万年？”华织问道。

    老者神色一变，眉宇间终于溢出一丝疲惫。

    华织叹了口气，坐在老者面前，也不管那么多倒了杯茶给自己，“说真的，我连妖神都不想当，你抓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我能不能顶替你的位置，我现在拒绝，你能再送我回去吗？”

    老者挑眉，“为了那个夜神？他渺小到恍如一粒尘埃。”

    华织摆摆手，“你摘叶种草灭杀生灵就像翻个手掌，他于你而言自然是尘埃，于我不是。”

    “你想清楚了？”老者脸上带着几分慈爱，华织是他漫长无尽岁月中看到的一个闪光点，他看着她从一抹残魂长成小妖，然后一步步登上三十三天，成为妖神，成为了这寰宇巨树中唯一的变数，说是他的孩子都不为过。

    “想清楚了。”华织给老者续满茶，“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的动向，否则我的世界崩裂，我不会重生于异世，你今日杀了我我无话可说，你若不杀我，就送我回去吧，你适应了这寂寥无边的岁月，我可还心动着呢。”

    华织心道我还没睡到大龙呢，哪儿能来这里过孤独日子。

    “你啊。”老者无奈叹了口气，“当时我就想接你来，谁知你那么烈性，二话不说从三十三天一跃而下，无奈我只能将你一缕神魂重新塞个地方，时间紧张我也不知道塞到了哪个叶中，找了好久，不曾想又生了变数。”

    这小妖竟然生了情。

    “罢了。”老者一挥手，华织感觉浑身一轻，便飞向寰宇巨树。

    等她脚踩实地，这才试探性睁开眼睛，眼前三个大字让她顿时激动不已：璇玑宫。

    同时华织又觉得，这九重天未免太安静了一些。

    她推开沉重的殿门，绕过熟悉的小道跟院子，走到门口时，竟然生出几分胆怯。她能感觉到润玉的气息，她知道他就在里面。

    殿内只点了一盏烛光，润玉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里还捏着文书，他即便睡着眉眼也一片冷峻，看得华织好不心疼。

    华织鼻尖一酸，想着这段时间润玉肯定难熬透了，她小心翼翼走过去，一把抱住他，哑声道：“我回来了。”

    怀中冰冷的身躯，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