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野的家离道场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狩野加势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背上足有5公斤重的素振,抬头仰望着面前长长的石阶。
由于人烟稀少,石阶上的青苔翠绿盎然,石板的缝隙里俱是些杂草和不知名的野花,唯有中间被踩出了一条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小径——加势活动了一下腿脚,大喊了一声,接着开始高抬腿往上跑去。
树木阴翳,清晨的阳光柔和而细碎地洒在石阶上,像是给她的道路披上了闪闪金光——但狩野加势没这种欣赏风景的心情,她好像被什么追赶着似的,憋着一口气就蹬蹬蹬跑了上去,推开那年久失修的木门时大声喊了一句:“师父,今天也请多多指教!”
道场里空空荡荡的,但地板却被打磨得光可照人,正对着门扉的墙壁上挂着两幅大大的书法,左边写着“静心”,后边写着“斩我”,而狩野所喊的那位“师父”正坐在这中央,懒洋洋地对加势打了一个招呼:“早呀,加势。”
他约莫三十来岁,有着一双细长的眼睛,不修边幅胡子拉茬,怎么看怎么都不怀好意,更别说他还坐没坐相地翘着个二郎腿,简直就像个老大不小还不务正业的老流氓:“早饭买了吗?”
加势老老实实地把自己买的早餐递过去,他心安理得地收了下来,随口道:“先记着,从你学费里扣。”
【草薙剑三想,徒弟真好使。】
加势:“……哦。”
她早就习惯了在非战斗状态下把别人的旁白当耳旁风。一是因为事事在乎劳心劳神,二是她母亲告诉她窥探他人隐私是一件相当不礼貌的事情,于是她就把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闷在肚子里,久而久之成了习惯,狩野加势也变成了一个无趣至极的呆瓜,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浓浓的“我和你们不在一个维度”的傻气。
草薙剑三把早餐吃完了,这才想起了他唯一的弟子,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考试结果怎么样?”
狩野站得笔直,像是个课堂上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小学生:“我通过考试了。”
“嗯,毕竟是雄英高中,你这样的半吊子去参与一下就行……”剑三说道一半反应过来不太对,马上换了个口气,“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啊!这下子我们道馆就要重新焕发生机啦!”
【草薙剑三开始考虑把加势印在海报上招揽生意。】
这个狩野不能坐视不管:“我是有肖像权的。”
“啊?哦,差点儿忘了你有这一招,”剑三不怎么在意的摆了摆手,略微翻起了眼皮看着她,“然后呢?你决定要去雄英成为英雄吗?”
加势很喜欢剑三这种坦然接受她个性的态度,她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看着道馆左边的“静心”二字,慢慢地描述着自己这几天来的感受。
“虽然说大家都想要成为英雄,但是我其实从小到大对‘成为英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只是想要变强,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她想起小时候被同学嘲笑为“没用”的屈辱,又想起母亲那无奈的叹息:“最开始我只是想打倒那些喋喋不休的长舌鬼,后来又想能打倒那个仗势欺人的班主任,接下来我又想叫初中那些家伙对我刮目相看……现在想起来,我这一路上都没什么远大志向,既没想过成为no.1傲视群雄,也没好好规划过自己的人生……”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师父,问道:“我这样的人,能够成为英雄吗?”
自从她收到了来自雄英的通知书,就一直处于有些恍惚的状态——在考试会场最后出现的那台假想敌是如此遥不可攀,她想象不出自己有丝毫获胜的可能性。
迄今为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