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下午润玉是不在这璇玑宫内的。
阿锦情不自禁接近了润玉的书房。轻轻推门而入。
越近,她心下越是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之前邝露隐含泪水的目光和殿内如今交缠的日光暗影混在了一处。终于使她下定决心。找到了那个白色锦盒。
锦盒触感光滑,想必是被人一直好好珍藏的,比想象中略轻些。
她轻轻摸了摸,然后一下子打开。
轻微一声机关声,它原先藏得好好的内部,瞬间全部暴露,出现在阿锦的目光中。
原来,是这样。
她手抖的几乎捧不起锦盒。
目光回转,这些日子里,根植于心的迷惑。终于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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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润玉坐在昙花丛旁边的石凳上,已经许久了。
月光清寒,这里的空气里,连一丝一毫的灰尘都没有。是以,月光就这样明确的洒下来,没有任何阻挡,耀在他眉间鬓角。
他最适合与这月光作伴,因为在这月夜星空里,他本就是明月一盏。
阿锦端着一个托盘,脚步轻轻,慢慢靠近了润玉。
“抱歉,来迟了些。这是今天的药,你先喝了罢。”
说罢,她从托盘上递给他一个分外剔透银亮的药盏。然后再从托盘上,拿下茶水置于桌上,自己方才在一旁坐下了。
润玉在月光映射中清浅一笑,笑容也像蒙了光。
见润玉将药汁一饮而尽,阿锦方才松了一口气。她也不再遮掩,双手撑住自己的脸,用双眼紧紧盯着他。
“觅儿,今夜,我们是在赏花,还是在赏我?”润玉见她眼神明亮,心放佛颤动一下,他转了一下目光,轻声问。
“润玉......你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什么吗?”阿锦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开口。
“哦?觅儿最在意之事,你可愿告诉我?”
“我心中有一在意之人,我最在意和害怕之事,就是他受到伤害。”
阿锦不再看他,自顾自又说:“我知道他,受了太多苦,忍了太多痛。但是,他受每一份苦,我都要恨那害他之人千万次。他忍每一份痛,我都要厌那伤他之人千万次。”
阿锦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睛里已有泪水闪耀。
她想起她打开锦盒,盒子里,只有被润玉的蓝色灵力包裹的好好的青英梓之时。她就知道了这一切的缘由。
“我不会原谅任何伤害他的人。润玉。”
“即使那个人,是他自己。”
“你刚才喝的那盏药,里面有一味重要的药引。”
阿锦拿起了空空的药盏,轻轻拂过药盏复杂的纹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轻。但每一句话,都踏在了润玉心口。
“青英梓。”这是润玉和阿锦一起默念,他们都没有发出声音,但口型是一样的。
阿锦将药盏放下,又抬眼看润玉。
这是她放在心口处最重要的人,是她来这六界的依托和原因。是她希望穿过时空次元,圆无数人梦的愿望所系。
她苦笑一下,继续说:“润玉,你根本不懂爱是什么。”
身边有昙花幽香浮起,不必用余光去瞟,他们皆知,是昙花开了。也不必真的用眼去看,他们皆知,月光之下,昙花盛放究竟有多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