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觅儿便是。”
“还有,天界一日,人间一年,现下,你身体要紧,天界之事暂且放下,你这段时间,就随我在人间界养伤。不养好伤口,不准回去!”
润玉又淡淡笑了:“好。”
“还有!以后,不许说什么身死魂灭!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你这么做!你的命,我来护!你可护六界苍生,而我,只护你一人!我在一日,你不许说身死魂灭一事!”
润玉一下子也红了眼,他很想摸一摸阿锦的脸颊,但还是惦记着她不让自己动作的事情,于是轻启薄唇,低声说:“好。”
阿锦正在气头上,见润玉什么都应,反倒又带点火气,拍了拍他龙脑袋:“怎么每次都说好好好,又从没见过你听进去。”
但她亦知道,润玉本就没有选择。他的仁善,他的责任,他的过去。注定他会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所有去撑起飘摇风雨。他一直,一人一剑,孤身上路。这是他没有选择的选择。纵万死不辞,他亦无怨无悔。
生母去世,打碎了他淡泊逍遥世间的梦。天帝利用,击碎了他对于所谓天道正义的信仰。而后,锦觅的摇摆不定,直接抽走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他若不拼死反击,如宝剑出鞘,那么,陷入沉沉雾霭之中疯魔的,就会是他自己了。
润玉没有选择,她也没有选择。
她于是不再多说了,只是轻轻拉了他靠于自己身上:“靠在我身上吧,你也能省点力,因为路还长。”
他们脚下,是这人界的名山大川。世界之大,连神仙在此,也显得渺小和前路茫茫。
但因为互相扶持,他们丝毫不惧。
...........
到了洞庭府,她先扶润玉入卧两人房,交代他先休息一会。
然后她出去再交代了洞庭府内的水族,告诉他们黑蛟已亡,现下,他们一族可先暂居蛮荒之海。毕竟这么多人,居住在被天界封存之地,免不了被人发现,引起混乱。
阿锦这才发现,去的时候,本带了龟长老,结果回来的时候,因身边混乱,她又心下焦急,居然把龟长老给落下了,虽然长老确实乌鸦嘴心肠坏,但也不至于此。
但落下也就算了,她拍拍脑袋,随手拎了一个破花盆,往里面放了些海泥,再结印隔水,方匆匆又向卧室跑去。
因为种对症的草药确实尚需一会儿,尤其现下在水里,她业务也不纯熟,但实在又担心润玉。于是索性打算就守在润玉身边去种。
回到卧室,发现润玉并没有如她所愿闭目休息,反倒半坐着靠于墙上,怔怔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你先休息一会儿,这里药草匮乏,我种药草还需要一段时间,等我种好了,我再叫你,好吗?”
“觅儿,我现下实在睡不着。这里.....”
阿锦一下子明白了,这洞庭府,与笠泽的环境,实在太像了。这里,是润玉尘封已久的梦魇,他怎么能在此安心休息?
她于是一下子过去握了他的手:“现下你的身子实在不能再挪动了。我们今天,还是得在这里休整一晚,等你伤势稍定,我们再去你那人界的居所,好不好?”
她又浮起一个宽慰的笑容,轻轻扶着他躺下:“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你稍微睡一会。”
润玉还是心下有些不安,但阿锦用温暖的手掌盖住了他的眼睫,眼前瞬间全部暗下来,也静下来了。随之静下来的,还有他躁动不安的心。
到底是伤重无力,他还是敌不过这阵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