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敖麓弋睁开眼睛,就看见阿尔曼在火堆前,往一只边缘破口的土陶罐子里添水。
这只土陶罐子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看着很旧了,却只有沿上缺了一个很小的口子。
阿尔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用一柄没有把手的铁勺在陶罐里搅动着,热气伴随着一股香味冒出来。
“嘿——你还藏着东西呢?”
敖麓弋从床上坐了起来,调侃了他一句。
想来这孩子从小长在岛上,多少也该有点家当,不可能身无一物。之前藏着掖着,是对他有戒心,现在,阿尔曼也慢慢的对敖麓弋有了一些信任,便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一点点展露出自己的小秘密。
敖麓弋并不介意,反而觉得他怪聪明可爱的,像只仓鼠,把自己的储备往外偷偷的拿。
他可没兴趣去挖掘阿尔曼的秘密基地,下了床,伸懒腰打哈欠。
“熬的什么?”
他一边走过来,一边嗅了嗅:“哦?你什么时候去打的鱼?”
阿尔曼抿起嘴角,看着他坐下来,探头一看,锅里飘着两条手掌大小的鱼,已经开膛破过肚,看样子不像新鲜的,倒像是鱼干这样的存粮。
稀薄的鱼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泛着淡淡的白色,并不很浓,但总算也有点味道。
阿尔曼很不好意思似的低下了头,十分自惭形秽。
比起之前敖麓弋带回来的那条大鱼,这么两条小鱼干实在是不值一提。
然而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存粮了,今天早上醒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的跑到藏食物的地方,挑出两条来煮汤。
他不知道敖麓弋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阿尔曼从未见过有人穿着这样的衣裳,长袍如同流云般飘逸,还有敖麓弋微卷的半长黑发,与他所见过的人截然不同的柔和流畅的面貌轮廓,黑沉沉的瞳仁里总带着笑意,眼睛会微微眯起来,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又像是在深沉的注视着自己。
他很年轻,皮肤光滑而白净,应该是养尊处优的人,但现在,他也一样裸着上半身,穿着材质柔软的短裤在海岛的烈日和微风里忙活来忙活去。
阿尔曼也没见过他这么厉害的人,能操控海水,能凭空生火,能像飞一样跃起好几米,他毫不费力的让根深蒂固的大树从土壤中被□□,又能迅速的凭空让它们折枝剥皮,变成他想要的木板木条.....
当然,当他看见敖麓弋化身为长着鹿角的蛇一般的神奇生物时,心里的震撼是最大的。
阿尔曼没想过外面的世界还有和他一样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这个祖先遗骸形成的海岛,只有能变成巨龙的父亲。
当他继承祖先的记忆时,他只看到杀戮与痛苦,那些无辜的人被龙焰所吞噬,惨叫着化为灰烬,他的同类如同黑色的恶魔,所到之处变为火海血城。
这让他感到困惑和深深的惊恐,因为他是个连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怪物.....
所以,在那一刻,阿尔曼似乎从心底里与敖麓弋无限的拉近了距离,他暗暗的想,也许敖麓弋就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为了躲避人类的追杀,所以来到了这个小岛上。
敖麓弋是他的同类,这个认知让阿尔曼欣喜不已,他打心眼里希望敖麓弋能留下来,就像现在这样,他们可以一起在这个岛上生存下去,远远的避开人类,永远不去外面的世界。
敖麓弋比他强太多了,阿尔曼很惭愧,并且在心里打定了注意要回报他对自己的照顾。
鱼汤熬好了,敖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