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原本的卷子称之为墨卷,誊抄卷子乃是用朱砂,称之为朱卷。每份朱卷上都会留下各个环节的签印,墨卷也会有誊抄及对读等人的姓名籍贯,一旦出事,牵连者众,连考官都要担着罪名。
谢仪道,“我之才学如何,心中有数。不是我的,我不强求。是我的,便谁也抢不走。”
谢仪喝完杯中茶水,起身拱手,“此路多艰,容若子美还是勿要涉足。”
这不同于其他可用兄弟义气谈论的话语,他们不过是刚踏上仕途的学子,还未如何便得罪了人,可不是好事。
张元渠脸色一变,捏碎了酒杯,“谢子远!你当我是狼心狗肺之人?昔年腊月你从河中救我,我可是把你当过命兄弟!”
天寒地冻,当初谢仪入水涉险,把冻成死狗的张元渠拖上岸,他就自认担着谢仪一条命,岂能眼睁睁看着友人受罪?
刘若然一贯是三人中温和体恤的那个,此次也露出怒意,“谢仪,话易伤人!”
谢仪轻叹,又坐下,看着两人道,“你们可是忘了我师傅?”
张元渠语塞,刘若然一顿,他们却是忘了,这宿州最护短的人,莫过张太远。
“那我们现在和你一起去寻张夫子。”张元渠斩钉截铁地说道。
谢仪却是摇头,看着张元渠和刘若然说道,“子美容若,我知你们两位是为着我打算,但是若是我带着师傅同你们两位一起浩浩荡荡到了府衙前面,考官大人会如何猜想?”
张元渠一时语塞,刘若然道,“闫肃不是这般人。”
谢仪淡淡言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是一成不变。哪怕闫大人的确是好官,我不过是想查卷,若是形成了威逼之势,他必然先入为主,认为我等是骄横跋扈之人。”
“考生不满成绩的事,虽然少之又少,但并非没有。你们两位莫要担忧,且让我先行一步。”
谢仪娓娓道来,语气平稳缓和,清甜淡然,有理有据,就算是最为暴躁的张元渠,也不由得被谢仪的话给安抚下来,不由自主地道,“那你打算如何?”
“今日刚放榜,几位考官大人并阅卷人士应当都在府衙,我且先行一步,还请帮我去师傅府上一趟,可好?”谢仪拱手道。
张元渠还要再说,被刘若然给按下来,“我们知道了。”
张元渠:们???谁???
谢仪起身弹了弹衣袖,对着两位友人一礼,便大大方方离开了百步楼。张元渠则是被刘若然提溜着去了张府。
张太远的确护短。
护短到他刚收到消息就站在书桌前接连骂了半个时辰不带脏字,连带着飞鸟都绕道走,三尺之内无人敢近。
他的夫人笑着摇头,让家丁不去叨扰,带着家中小丫头去上香玩耍。
“去把谢仪给老夫寻来。”
张太远冷着脸色言道,看着没有半点笑意,家丁领命而去,还没等出门,就在门口堵到了张元渠并刘若然两人。
张太远听完了张元渠的解释和刘若然的补充,捋了捋胡子,突然嘿嘿笑起来。
张元渠:???
张太师是气疯了吧?
……
梁慕华踱步,大堂内唯有他一人,他这么忧愁的模样也没什么其他的人知道。
他在思索一件事情。
梁慕华深深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思索完,就隐约听到了鸣鼓的声音。
“何人鸣鼓!”
梁慕华端正了姿态,对着门外衙役喝道。
这里虽是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