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就想干一番大事,是以卷入事端后,非但不畏惧,反而有着某种扭曲的兴奋。
家人已被妥当安置,他认为已经没有其他破绽。
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搅屎棍。
谢仪发出感慨,又强装着红眼,尽力表达出悲痛。
刚才拧的那下的确生疼。
……
谢仪方才微愣,是因她从沈默记忆中扒拉出一件事来,而后又突然想起了她之前替代的那人罢了。
那人也叫谢仪。
原谢仪是追着其叔父而去,这叔父谢寻是厉王军中的钱粮官,出身京城谢家,乃是朝堂派下,无功无过。
岂料战事中被流箭射中,且后勤军中无一幸免,唯有原谢仪残留。
这是外人所见,其实原谢仪本也死在流箭中,谢仪之所以替代,便是因此。
系统要谢仪撑过三月。
谢仪赶鸭子上架接管了一段时日的后勤,待新的钱粮官到任后,又跟随厉王,也得知了不少隐秘的事情。
老圣人年轻时勤政,朝廷安泰清平,无人生事。待年老体衰后,却也吃斋念佛起来,不再杀伐狠厉。
这手软了,事也就多了。
待老圣人驾崩后,如今这朝中有宰执谢章合,左右丞相等各为派系,稍显混乱,而尚书令年事已高,便是尊泥菩萨。
谢家因出了位宰执而平步青云,成为京城权贵结交的对象。
可恰恰在雁门关前,打开关门守将苏长河,乃是户部尚书杨克成的女婿,而这杨克成偏生又是宰执谢章合的学生。
苏长河已死,事情却是未了。
其中的关系复杂,牵扯甚多,非是能寥寥数语就能说完。
奸细一事,也因着谢章合的存在而变得微妙起来。
刘太后此时需要谢家的鼎力支持,刘家根基稳固,谢家蒸蒸日上,刘谢两家合力,方是如今的要事,因而一时间再无人提起此事。
……
话题扯远了,谢仪只是突然发觉,沈默记忆中一直与他接头的人的某些言行,可不大对劲。
她微眯起眼,下一瞬便巴巴把这沈默做过的烂事全吐露了出来。
因家人出事而崩溃,也算不得异常。
沈默不过是枚棋子,可恰巧负责的是最为关键的环节,他能接触到部分来往的书信,同时也掌握着两端的渠道往来。
这虹县看着小,却是一个据点!
赵筠听着那一个个吐露出来的名字,眼眸幽深,怒气隐而不发,戾气俱凝在眉间。
“……那陈大说完后,就没再出现过。”
谢仪用这样一句话收尾,便听到那粗声侍卫又道,“陈大是何人?”
谢仪却是不语,艰难换了个动作,抬头看着一身常服的厉王,“若我说了,王爷可否应我,让我心中祭拜家人,待三日后再处决我?”
那侍卫刚要开口,厉王便摆手,“可。”
不问缘由。
谢仪心下一松,道这任务该是保真完成了,厉王向来言出必行。
陈大是沈默的上线,整理的消息常是递给他的,两者接触从不见面,都是通过暗线来往。可唯有一次见面,却是在两年前。
陈大要沈默注意泉渊书院。
沈默至今不知他是为谁做事,不知主子是谁,也不知这消息最终去往何处,这据点由他负责,往往接的是陈大秘密派发的任务。
可唯有这一次见面,以及这泉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