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走后,黛玉百无聊赖地坐在榻上等少篱过来接她,可谁知,今儿这少篱不知犯了什么邪,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直到日上三竿,黛玉再也等不及了,只得来到外面亲自去敲少篱的门。
这一次,少篱很快开了门,黛玉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不觉嗔道:“既起了,为何不叫我,这日头都老高了。”
“现在走也不晚!”少篱看都不看她一眼,硬梆梆扔下这句话,起身就往外走。黛玉微微皱眉,觉得今儿这家伙不太对劲儿,不但话少了,连眼神也变了,气场也冷了,打她身边走过,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带过来的风都是冷的。
“真真的莫名其妙,发的哪门子火?!”黛玉在后面低声嘟囔了一句,可仍旧选择不予理睬,提起手中的包袱紧跟其后。
店门前已经有马车候着了,少篱仍旧不理睬黛玉,只让人准备好车凳让黛玉自个儿上车,自己则率先上马,也不等马车先行,就已经抡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个漂亮的鞭花,催马上前狂奔而去。
黛玉在车内坐好,掀起车帘往外一看,见少篱的马早跑得没了影子不觉气结,恨得一摔车帘,命令车夫道:“不理他,稳着点走!”
车夫笑道:“咱们不稳着走也不成啊,那位爷骑的可是日行八百的快马,咱们这马就是普通的马,这脚程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累死它也撵不上啊!”
黛玉“哼”了一声,骂道:“不就是骑了匹快马吗,得瑟个什么劲儿!”可心中却再次笃定,少篱确非普通百姓出身,起先那手好字可疑最大,如今这匹快马又是疑点之一,再加上他一身功夫,这也不是平头百姓想学就能学的,如此种种累叠起来,基本可以断定他出身非富即贵。
可转念又一想,非富即贵又如何,还不一样是个狂妄之徒?不是动嘴奚落挖苦人,就是抡鞭子抽,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倒好,都占全了!
想到此,不觉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暗骂自个儿吃饱了撑的,管人家是谁呢,同自己有什么相干?虽说这次欠了他好大的人情,只要找机会还回来就成。他不是说了吗,要想报恩只收钱财,那就好办,等回去把家底划拉划拉都给了他,还抵不过这份人情?
一路胡思乱想着,倒也平安无事,至午时下车用饭时,尚不见少篱的影子。黛玉抬头看天,见北方隐约来了黑云,不觉担忧,匆忙扒了几口饭,就赶紧上车命车夫快马加鞭往前赶。
可天公不作美,黛玉越怕什么老天偏要干什么,离净慈庵还有二十来里路程时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车夫摇头道:“下了雨,地上湿滑,马车是不能上山的,要是到了地儿还在下,姑娘就只能自个儿步行上山了。”
黛玉一想到上山路远加之路滑,不觉头疼,可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赶路。
其实,少篱这一路一直走走停停,但始终将黛玉所乘的马车圈在可视范围之内,确定马车安全才再拍马向前。他也不知怎么了,自打猜测到了黛玉回京的原因后,心中就烦躁不已,暗骂了黛玉无数遍“傻瓜”之后越发不想见她,甚至想躲得远远的,但如果就这样扔下她,心中也不忍,只得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下起雨来,方皱了皱眉,最后一口气跑到净慈庵山下,打了个呼哨,雨中很快有人现身将马牵走,同时留下了两把油纸伞。
等到黛玉的马车紧赶慢赶到了净慈庵山脚下时,少篱已经撑着油纸伞在雨中等候多时了。车夫下车,同少篱交代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