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手,顿时气得眼前一黑,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喝道,“别忘了她可是你亲妹妹的女儿,你若是逼她太甚,将来有何脸面去见你妹妹!”
“母亲糊涂!”贾政冷笑道,“我为了贾家上下几百口子人命逼她一逼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说完,也不等贾母再骂,便拂袖而去。
黛玉进门时,恰恰与贾政走了个对脸。黛玉给贾政行礼,贾政微笑着点点头道:“你外祖母等着你呢,快进去吧!”说完,径直去了。
黛玉目送着贾政走远,方进了屋门。一进门,话还没说就朝着贾母跪了下来。贾母心中烦躁,刚刚伪装好的笑脸瞬间便沉了下来,冷冷道:“玉丫头,不年不节的,跪什么?”
黛玉从紫鹃手中接过匣子,高高举于头顶,一脸悲痛道:“外祖母,黛玉是来赔罪的,这匣子里的东西,黛玉不能收,云南陈家的婚事,黛玉更不敢答应,求外祖母成全!”
“放肆!”贾母刚被贾政气得死过去一回,黛玉又接着补了一刀,顿觉胸口万箭穿心一般剧痛,脸色也骤然灰败不已,吓得鸳鸯大惊失色,忙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贾母,口中惊呼:“老太太,您怎么了?”
其余琥珀等大丫鬟也一涌而上,扶的扶,搂的搂,端茶的端茶,一时间屋子里乱乱哄哄不可开交。
再怎样,也是疼爱了自个儿多年的外祖母,黛玉见贾母这样,一时也是悲痛不已,忙膝行至近前,一把扶了贾母的腿,泪流满面道:“外祖母,黛玉该死,不能为外祖母分忧,还把您气成这样,您……您打我几下出出气吧!”
经过了丫鬟们一番揉搓,贾母好容易缓过这口气来,听见黛玉如此说,不觉凄声喝道:“我打你?你摸着良心想想,我何曾舍得打过你一下?!!”
黛玉羞愧不已,低下头去,积聚了一天的勇气突然有了土崩瓦解的颓势。罢了,罢了,不就是嫁去云南吗?不就是个连年战乱的多事之地吗?不就是瞧着陈家主母言语傲慢有失气度吗?不就是对所嫁之人一无所知吗?有何惧?总不能只想着自个儿舒坦,就把外祖母活活气出个好歹吧?若真是那样,就算将来能嫁个趁心如意的好人家,又怎么好意思安心度日?!
这样想着,不觉心下一横,就要收回方才的话。可没等她开口,就听贾母颤微微地先开口道:“好个玉丫头,真是我的好外孙女儿,我们贾家辛辛苦苦养你这些年,吃的用的不比正经主子差一点儿,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啊?还有,这婚姻大事何曾轮到你一个丫头来置喙?你当我和你舅舅都死了吗?”
“外祖母……”黛玉何曾见过贾母发这么大脾气,震惊之下,一脸悲痛地看着贾母喃喃道,“黛玉为何不从,个中原因外祖母竟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认定黛玉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您……您让黛玉情何以堪呢!”
“哼,理由?还能有什么理由?无非就是嫌弃云南偏远,局势又不稳定,怕一不小心丢掉你的小命!亏你好意思这样猜度你的外祖母和舅舅,你也不想想,好歹我们都是骨肉至亲,食不果腹又不能护妻小安全的人家,我们能放心将你嫁过去?可见你内心不纯,暗地里早就认定我们贾家要把你卖掉求荣,可气,可气啊!”贾母越说越悲愤,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