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郡王府,常安和常文早已等候多时了,一见他进来,忙起身迎接。少篱铁青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径直进了里间把身上的黑色衣衫换了,再出来时,便是一身月白色的家常里衣,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胡乱地扇着风。
常安见他脸色不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但自个儿这次的收获却又不得不说,遂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少篱道:“这是今儿荣国府贾老爷让人送给云南陈家的信,我打晕了送信的小厮,把信截了下来,爷要不要先看看?”
“哦?这么巧?”少篱一听,果然脸色大有缓和,忙从常安手中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揭开蜡封,展信一读,顿时气得拍案而起,骂道,“卑鄙啊卑鄙,堂堂百年簪缨世家,居然……居然要拿嫡亲的外甥女儿换取利益,可耻,可恨!”
常安与常文俱是一惊,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虽然不知道信件的具体内容,可听自家小爷说了,想必行事龌龊至极了,于是对荣国府也是一脸的鄙夷。
为了黛玉的颜面,少篱是不方便把信的具体内容透露给常安和常武的,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也就强忍着好奇不问一声。少篱骂完,想都没想,就要把信放到烛火上引燃。
常安心思缜密,急忙一个闪身拦在身前,悄声问:“信若烧了,爷打算怎么同荣国府交代?”
“交代?”少篱冷哼,“爷我就是要给他烧了,再把他的小厮放回去,让小厮去传话,就说他若敢把嫡亲的外甥女嫁给陈家,小心荣国府引火上身!”
常安皱眉,以为少篱是被气糊涂了,忙提醒道:“爷这样说可以,但是有没有考虑过林姑娘的处境?您可别忘了,林姑娘如今可还在荣国府,要是咱们这么做,贾老爷当然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可保不准会迁怒到林姑娘身上,咱们非亲非故没名没份的,也保护不了她啊,这万一出点什么事儿,爷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这个……”少篱用扇子一拍脑袋,懊恼道,“我真是气糊涂了,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遂想了想,方道,“把那小厮暂扣几天,等我理清了头绪再说。”又对常文道,“你明儿一早给我准备一份厚礼,我要去一趟户部尚书季府,找季大公子季书同查一查云南陈家的底细。”又转头吩咐常安道,“荣国府那边,还得你去盯着点儿,只要有一丁点儿风吹草动,你就来回我。尤其是林姑娘那边……我总是放心不下!”说完,又略一思索,还是一勾唇角,把信放到烛上烧了。
常安无奈,只得答应道:“爷放心,保证林姑娘那边万无一失!”
少篱点头,眼看着那信烧成灰烬心里才痛快了一些。忽而又叹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我莫不是上辈子欠了那丫头的债?怎么这辈子如此为她操心?!唉,可恨可恨!”常安和常文两个相换了一下眼神,差点没乐出声来。
次日清晨,少篱一大早便带了厚礼去了季府,足足到下半晌才回来,远远地一看见府门,就见常武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门前转来转去,一见他的马过来,忙不迭地跑上前去,跺着脚埋怨道:“我的小爷,您这大半天跑哪儿去了,郡王和郡王妃都来催十几回了,您要再不回来,小的们都要挨鞭子了!”
少篱把马鞭扔给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