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街上的马车排到一条长龙,贾珹到了门口下马,贾琏和贾珍在门口迎宾,有人报出“忠武侯府贾大人到。”
拖着长长的调子,贾琏就热情的迎上来了。
“珹弟可算是来了,刚才老太太还遣人来问呢。对了,怎么不见叔父?”
贾琏亲热的搂着贾珹的肩膀跨上台阶,跨过门槛,一进门就是荣国府的正院。
贾珹每次到荣国府总是从贾赦那边的黑油大门进入,这是第一次从大门进,多看了两眼影壁和院门,“家父出城公干去了。”
礼物在门外已经交到荣府下人的手里,贾珹今日穿着宝蓝色新衣服,虽然面色黝黑,但是精神极好,也没搭理贾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问贾琏,“你不留下迎客吗?找个小厮,带我入席即可。”
“诶,珹弟,咱们自家人,不坐客席。我将你送到老爷跟前,你和他一起陪客吧。”
贾珹心下不乐意,但是已经走到了正院。满院子的宾客,早就坐的满满当当,贾珹就思索着见招拆招。
“看来,我还真是来迟了。”
贾珹去和贾赦贾政打个招呼,贾政看到他略微失望,都说见面三分情,贾故只要来了,已经说明两家和好了,就算是贾故心里不痛快,到时候靠着老太太,肯定会亲如一家的。
如今贾故不愿意来,而贾珹看着也不够热络,他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也无法可说。
贾赦没留给贾政发挥的时间,对贾珹说“你去后面见了老太太去,你姑丈家的孩子不便入席,你带着她走吧,回去了学着替你父亲分忧,他为了你的婚事忙了一个月了。”
贾珹听这意思是不让留下来吃饭了,默默的跟着一个婆子去后院。
他那边刚离开正房,这边贾政有苦说不出,强撑着和宾客应酬。
一路上有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和贾珹拱手打招呼,从前院来看,这场寿宴办的非常妥帖,下人家仆井井有条,贾家子弟各个风神俊秀,完全看不出来这个家族气数将尽的模样。
过了垂花门,贾珹跟带路的婆子说话,“瞧着今日宾客挺多的,我也没再前院停留,都来了哪些人家?”
领路的婆子也是一身新衣,穿的不像是三等仆妇,跟别人家一等仆人一样,说话的时候得意洋洋,麻溜的把宾客的身份报了出来,先是四王八公家的男丁,接着是各地来京城侯缺的官员,还有一些就是贾政的同僚,其他的是一些老亲。
这个老亲包含的很多,也是最难形容的,有的落魄有的得意,正经的亲戚有上面两三代家主的岳家,是荣国府正经的亲戚不假,但是现在已经门第不显了。还有一些是旁支的亲戚,贾家是一个很大的家族,旁系出嫁的女儿回来给史太君庆寿的更多,拖家带口。还有一些是各种拐了弯的亲戚,不近不远,平时来往不热请也不冷淡。
这是正经亲戚,然而还有些不是正经亲戚的,却有些来往的人家,也称为老亲,其实没一点亲戚关系,只是来往的非常亲密,里面最有名的是甄家。
荣国府没坐下,照例是安排了一些老亲到宁国府去吃宴席。贾珹懂了贾赦不让自己留下来的原因,来宾杂乱,容易滋事。
不管今日是不是大家诚心来贺寿,人来了寿礼放下了,就别停留,留下的不一定是客人。
他到了后院,婆子先进入禀告,贾宝玉接了出来,引着贾珹去了史太君的屋子里。
史太君的院子里不宴客,只接待一些女眷。此刻屋子里就有些上了年岁的老诰命们,因为来的是小辈,也不避讳,直接让他们进来。
贾珹进入请安,不敢抬头乱看,安静的站在当中。听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