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看着史太君审神在在的不说话,心里着急,“老太太,如今爵位到了二老爷头上,府里虽然不大肆宣扬,但是亲戚故旧总要上门贺喜,兄弟两个,一个白身一个袭了爵位,却摆着一样规格的东西,到时候看着不像这回事......”
史太君看几眼,想要说教两句,但是想到宫里的贵妃和家里的宝玉,心下叹息一回,“罢了,你看着办吧。”
王夫人就着急的回自己的院子里调兵遣将去了,她嫁到贾家的时候带来了四个陪嫁丫头,如今全部嫁人了,都是府里的管事,把四个陪嫁叫过来,又喊了几房陪嫁的仆人,过一会,这群人就闯进了东大院。
贾赦正在堂上躺着,两只眼睛几乎血红,盯着床帐子发呆,院子里忽然吵闹了起来,邢夫人出去看的时候,周瑞家的带着几个婆子就到了正房。
“给大太太请安,老太太吩咐了,让奴婢们来看看这边院子里有什么簪越之处没有,有了就改改。”
院子里咣当咣当的,有个老婆子就破口大骂,“放下你娘的贱爪子,那是先国公夫人留给大老爷的私房,也是你们能碰的。”
另一个年轻的婆子就说“这是老太太发话的活儿,老婶子就别拦着了,拦着我们当差,到时候合家撵出去,几辈子的老脸都没了。”
老婆子又骂“我呸,放你娘的屁,你这是抄家呢,那贱爪子把玛瑙的盘子往自己怀里扒拉,合着是看我们老爷没了爵位上门轻贱来了,这哪是检查簪越,这是明抢来了。”
“你老人家说话也干净点,这府里都是我们老爷的,祖母辈儿留下的私房不给我们老爷还能给了旁人不成。来啊,抬了入库。”
贾赦猛然坐起来,眼前发黑,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喷的被子上到处都是,守着他的一个通房丫头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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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故还在宫里,贾珹倒是衙门,贾赦的小厮在衙门外的茶馆找到了贾珹的常随夏至,“夏家哥哥,快去告诉珹大爷,我们老爷不中用了。”
把夏至唬的立即钻进了衙门,不过一小会儿,贾珹穿着官服跑出来了。
“早上不还是好好的,怎么大半天就不中用了?”
“我听里面的姐姐们说,我们老爷吐血了,吐得床上都是。”
贾珹立即骑上马,夏至带着人,后面跟着七八个骑马的常随,一起往荣国府这里赶,内城禁止狂奔,贾珹在半路打发了一个常随去找大夫,心急如焚的去了东大院。
贾赦脸色阴森了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几个仆人用砖把以前通往荣国府的门堵了起来。
院子里书画和书籍扔的到处就是,还有些碎瓷片和碎布料,几个行动迟缓的老家人拿着工具在清扫,看到贾珹过来,都颤巍巍的趴在地上给他请安。
贾珹真不敢让这些人趴下去,就怕他们等会起不来了,赶快使人扶起来,“伯父呢?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掉了几颗牙的老头,耳朵还不是太聋,但是说话声音已经是很大了,“回琏二爷的话,刚才二太太让人来抬我们夫人的嫁妆。”
贾珹看他年纪实在是大了,人都认不得,实在是糊涂了,就不再问他,越过他们往内院里走。
贾珹是不知道,这些老人在贾赦的爷爷跟前当过差的,他们嘴里的夫人自然就是贾赦的祖母,那些刚才被抬走的东西,有一部分确实是贾赦祖母的陪嫁。
贾珹以前去荣国府,都是从贾赦的院子里路过,这个院子修建的也好,加上养护的精心,平时里看着甚是富丽堂皇,如今再看,养荷花的大缸碎了,水流了一地,还有几只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