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世,自己的眼中、心中仍存着上一世流转在二人之间,暗流潮涌、你死我活的阴霾。
唯到方才那一刻,润玉透过红莲火光瞧见了旭凤在即将自毁仙根时,眉宇间所露出的决然之意中还留着一丝尚未隐去的难过和茫然。
他才惊觉面前的这个人,如今不过尚满七千岁,初掌兵权,未经风雨。
何曾有记忆中那威严赫赫说一不二威震六界的半分气势?
自己方才还言,想要为所欲为自然要有所凭依。如今这样,却不是凭着一个有愧,一个无情吗?
可笑自己平白长了五万年的见识,对着如今的旭凤竟还如上一世那般如临大敌满心戒备。
一声悄无可闻的轻叹从唇畔溢出,润玉指间聚灵迅捷如风的在旭凤周身十四处灵窍飞速点过。
四散的灵力顿时被封住,回冲的灵力在体内一个激荡,旭凤终于忍不住单膝跪地,将胸口压抑许久的那口淤血吐了出来。
迎上旭凤惊讶的目光,润玉纳气收诀,十分冷漠道:“修炼难补损易,不过三千年的灵力仙元而已,你此番便当买了个教训吧。”
旭凤的双眼亮了,一眨不眨的盯着润玉,眼中是全然的欣喜。
似是觉得旭凤这副模样实在是‘大不如前’,着实有碍观瞻。润玉一挥云袖转过身去,愈发板着脸寒着声道:
“无论我与天后之间有何嫌隙,但她终究是我嫡母。此次事情,我既答应你便不会反悔,如此也算偿了她数千年的养育之情。日后你若不从旁劝诫,让你母神再次做出这等有悖仙道之事,便勿怪我不留情面了。”
此事闹大,花神清誉有损,锦觅的出生亦会遭人诟病。不过是再留荼姚性命多一些时日罢了,也当为二人之间所谓的母子情分做一个了解。
润玉如此心想,言语间亦是毫不客气。可旭凤却恍若未听到一般,随意拭去唇角的血迹,径直上前往润玉面前一站。
“过去我在母神的庇荫下长大,自觉以己度人,却从未察觉到兄长的处境,亦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和规劝。兄长此番遭此劫难,旭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日后,旭凤定然会劝诫母神,保护兄长,再不会让此种事情发生!”
原本就因为自己一时心软偏生要自我安慰是权宜之计的润玉,听了旭凤这番充满着少年意气就差没指天誓日的铮铮之言,不禁气极反笑。
“保护我?就凭你?一只不过修行了七千多年的小凤凰?”
区区七千年,现如今在自己的眼里不过就是一只羽翼未丰、未经风雨的小鸟罢了,论仙龄也不过是在本座的修行年岁上缀个尾巴而已,看把你给能的。
润玉十分不屑,旭凤却是一愣。
小凤凰?
还从未有人敢在旭凤面前如此说话,还叫他小凤凰的。他初掌兵权时,那些瞧不起他实力的,都被他揍得满地打滚满脸桃花开。
但今日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这声出自润玉口中的‘小凤凰’竟如什么仙咒一般,他不仅不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似一股暖流一般融化了他这些日子不知所措如坠冰渊的身心百骸。
于是,在经历了大悲大喜后的旭凤挑了挑眉,眉间不知从何处来的一股子自得之意,偏生佯装淡定道:“虽然我才修炼了区区七千年,方才还散了三千年的仙灵。不过正如兄长所言,修炼难补损易。父帝的府库里别的东西没有,那些补损益气的仙果和灵药倒是大把,任我取用。”
“倒是兄长如今委屈,浑身修为只余两层,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