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躲,躲不掉;想动,动不了。
他们惊恐的视线穿过飘飘扬扬的冰花,死死的盯着那双在这幽暗诡谲的密林林显得越发白的刺眼的手……缓缓握紧。
就像是握住了他们的心脏。
“灭。”
短短一个字,就像是一道带有无尽毁灭之意的至尊剑意狠狠的透过了他们的肉身劈向了神魂!
肉眼可见,八千兽面军脸上一直缭绕的黑雾消失殆尽,露出他们的真面目。面色青灰、双目无神,他们的表情极度骇然,夹杂着不可置信的恐惧。
他们虽然还维持着前一刻的姿势,手中还握着兵刃,却已然没了生机。
方才还将天军当做蝼蚁一般随意踩踏的兽面军,就在这挥手之间尽数全灭了。
润玉转过身,身后的新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看向他的眼神着有些微的惊恐,但更多的是绝处逢生后脑子的瞬间空白。
他们只是一群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见过血的新兵,虽然心中已经对挥剑杀敌的那一刻预想了千万遍,但是千万遍中都不如这亲身经历一遭来的残酷血腥。
润玉将灵力化为披风重新披上,慢条斯理的系着细带。他的身上再也不见方才那种威严而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和令人退避三舍的恐怖阴寒灵力。
一抬眸,露出那如画般精致风流的眉宇,脸色依旧是白的吓人,乍一眼看去比黄仁还要手无缚鸡之力的多。
“打战不需要太聪明的人。蠢可以,但是永远不要轻敌。不然就会像这群蠢货一样,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就算是本帅教给你们的第一课。”
鸦雀无声。
十息过后,有个兵忽然涨红了脸愤怒道:“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出手?现在……好多人都死了!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
都尉在魔军死后就因为受伤过重晕厥了过去,不然此刻定然是要提着他那柄重刀去狠狠拍醒这个混小子的榆木脑袋!
如今管事的人不在,润玉只得亲身上阵。眼风一扫,冷冷道:“如果不是一遇敌就慌不择路两眼发直的话,他们的确是可以不用死的!”
润玉把目光转了回来,他望着面前那一张张染血的稚嫩的面孔,周身的气息仿佛是刮在雪山顶上的寒风,瞳孔里密集的翻涌着刀光剑影。
他沉声道:“打战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建功立业也好、报仇雪恨也好,你们在只有在营帐中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刀锋上敌人的鲜血时,才有资格去想这些事情。大战即将来临,而你们上了战场之后,只能想四个字——”
“活着、杀敌!”
光线被头顶茂盛的树冠遮断,血腥的杀戮过后,只有阴森诡谲的黑暗和弥漫的大雾充斥着周围。空气中是浓厚的血腥之气,不远处有魔兽的嚎叫。此时此刻遍布尸体的迷雾森林应该是更加令人恐怖的存在了,不知道会引来何种嗜血的野兽。
然尔,这群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不、严格的来说,是经历过一场屠杀后侥幸存活下来的新兵们,心中却一点也不害怕。
他们的脚下,堆积着同伴的尸骨;他们的周围,是一圈一圈敌军的尸骨。
鲜血已经将他们铠甲染红,现在全场唯一一个干净无尘的人,就是那个站在空地中央的年轻的统帅。
他不够魁梧不够热血,五官精致却冷漠冰寒。他甚至连甲胄都没穿,身上如流云般的披风轻轻飘荡在他周围,露出里面精致讲究的玄色衣袍。
但是此时此刻,那人站在他们面前,就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