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樱许是今晚吃撑了,胆子也肥起来,要贾环把陈富、乌金叫过来打叶子牌。在荣国府,冬日无聊,贾环也时常跟丫鬟掷色子。可是来时也不会带着色子。倒是黄樱无聊,拿着贾环的笔墨和糊窗子剩下的废油纸,自己做了一副纸牌。
贾环正愁打发时间,自然应了。他不仅喊了陈富、乌金,还喊了赵国基。赵国基知道了,又把贾环说了一顿:又不是正月里,大晚上主人家带头领着丫鬟小厮打叶子牌。
乌金好说歹说,不过是打发时间,不然要贾环一个人湿着头发枯坐着吗?
赵国基又说,无聊怎么不去写写画画。陈富又劝,大晚上写写画画,不是糟践眼睛吗?
黄樱看出赵国基不乐意他们男女同席,傻乎乎的直接隔着窗子道:“赵大哥是不爱女孩子在眼前晃悠,我晓得了,我是怕三爷无聊才说要打牌。我自己不打的,我要去睡了,你们陪着打吧。”
赵国基听个丫鬟把自己的话听过去了,也不好在啰嗦。只是交代他们不可玩儿的太晚,放过陈富、乌金进去。点了自己屋子里的灯,也不睡觉,开这个窗缝儿,就远远看着主屋。
贾环头疼:“这要是宝二哥哥的嫡亲舅舅,把宝二哥哥就是个孙猴子也好成佛了。”
陈富让赵国基说够了也不在乎,乌金自小不觉得男女同屋是个忌讳,也不在乎。
三人进屋看着黄樱把牌拿了出来给他们,自己就要回屋。贾环知道黄樱有些憨,便道赵国基不来,你走了就不好玩儿了。他也不是不喜欢女孩子,是不喜欢我们熬夜。不过既然骂已经挨了,不打就白挨这顿骂了。黄樱这才重新坐下,老道发牌。
这厢甘棠,却道:“我是不玩的。”
黄樱劝她:“好姐姐,你怎么各色上了,你又是为着什么。”
甘棠看看贾环,心想大爷向来行为荒疏,我为了自保只好克己复礼。如今环三爷看起来并无邪念,我要随大流跟他们闹成一团吗?可我是个丫鬟,一朝天子一朝臣,明儿回了神京还不知是个什么情景。况且,小随大改。人的种种荒唐行为,皆是因为儿时没有教养,或者大时没有拘束造成的。今日打牌这样,明日吃饭这样,后日就不晓得了。
可又不能只说,故假装对着黄樱道:“你喜欢打牌你就打。我不喜欢晚上打牌,伤神,我就不打。不过我也不劝你,因为孔子说己所欲勿施于人。我给你们端茶倒水,服侍你们吧。”
贾环笑道:“可不得了,我这些丫鬟一出门子,各个都成了女中豪杰。这劝人的话,一套一套的。你要是个和尚,皇帝都能劝出家。要是以后我让你做个衣裳,你也对我说‘己所欲勿施于人’怎么办。”
甘棠忙道:“这可是不会,三爷,甘棠不是那样各色的人。甘棠只是不想那样男女不分的吃从来干多少活儿,吃多少饭,从不躲懒。”
贾环打趣,要她以后可不要拘束,多多吃饭才好。
甘棠自己那个毛巾给贾环擦头发,时而给其他人到点热茶,要不就自己坐在东间熏笼上,看着新开的花。
众人打着牌,念叨着该买些点心回来常备着,不然夜长了,打牌连个点心都没有,就是有个瓜子也行呀。
黄樱还说,滑冰好玩儿,何不在府里也铺个冰场。乌金立马否决,院子里都是人,不小心摔了贾环,他爹要把他脑袋拧下来。
众人玩儿了半晚上,贾环头发干了才睡。
次日一早,除了贾环、甘棠,竟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