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误会解除,贾环晃了晃发软的腿,拍拍响如擂鼓的心脏。跟陈将军道了罪,又道忽然想起来自己来的急切,忘了把家人带来,让陈府长随去告知乌金把家人带来。
陈将军还问贾环:“你既然以为我要谋反,为何还来劝诫。我要是真心谋反,你此刻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贾环瞅了将军一眼:“其实,贾环是不敢来的,可是将军待我不薄,我是硬着头皮来的。我府里虽然人口多,可从小到大,真心关心我前程的,也不过是将军你一人了。况且,我虽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可我看着将军这样疼爱两个公子,就知道将军不会是那种一心谋逆的乱臣贼子。”
陈将军笑话贾环小孩子爱胡思乱想,告诫他不要多想多言,仍旧送贾环去陈夫人那里坐车去围场。自己暗暗道:神京流言已经这般甚嚣尘上了吗?连个小孩子都知道。
这边乌金收到长随告知,心中一团乱麻。回去接人时赶紧写了封信,让个不识字的屯里人,送回去给乌进忠。
陈富不知道贾环怎么样了,自己转了两圈就停下来了,思量,我不过是再死一次。可是贾环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孩子,这院子里这么些人都是活生生的。要是真有什么,自己怕是要留下心理阴影。
好在乌金过来接黄樱、甘棠,把他放了出来,告诉他和赵国基看守屋子,别的什么也别问。
陈富还要去看着贾环,让乌金一把按住。
黄樱、甘棠觉着怪异,但也没说什么安静静的跟着乌金前去围场。
贾环到底心里存了事情,在围场就没怎么静心,当时吹了些风。午间乌进忠赶来时已经不好,乌金来找贾环说是庄头来送粮食干菜,请贾环回去。
等到了府里贾环已经脚下打漂了,乌进忠看着几日不见小主人病成这样,心焦不已。赶紧让人请了大夫,自己扶着贾环歇下。乌进忠忙着问贾环怎么回事,贾环强撑着笑了笑说,这不过是个误会,把和陈富的话跟乌进忠说了一遍。
乌进忠不知该不该笑,道:“这陈副都统的爹我认识,出身微末。说句难听的话,他爹这样拼死,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给儿孙挣一份家业。陈将军既不是出生库勒族贵族,又不是功勋旧戚。当年副都统他爹的旧主人,陈老将军已死,陈家就没落了。陈副都统算是个孤臣,深的当今圣上倚重,不会谋反的。”
贾环默默点头,乌进忠又道:“你说的那些我也有所耳闻,不过神京的事,谁知道,幸好你在这里。咱们且过咱们的日子吧。如今兵权已经换了圣上心腹执掌,谁谋反都跟咱们无关。”
大夫来给贾环诊脉,说是吹了冷风,已经成了病体。这几日都不要出门,斟酌了开了些药,就走了。
乌金送大夫出门,赵国基去煎药。两个丫鬟待在自己屋里,给贾环念几句经文。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整个人睡的昏昏沉沉,陈富几次担心他就这么死了,倒是乌金看着说还好,没什么大碍。
一病病了七八天,三四天时陈家父女回来,贾环已经好了。可是乌进忠不许他下床,出门。好容易磨得可以下床了,副都统府的下人也可不必天天来探望了。
贾环病彻底好时,冬季竞赛已经完了。副都统送来书信说,圣上看在副都统面上已经默许买马赎罪,只是不许声场。陈将军送来好纸和颜料,让贾环他不必着急在在春节前完成即可,他好在送给薄将军做年礼。
乌进忠眼看着要过年了,也不许贾环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让丫鬟们收拾了贾环的箱笼,一起回庄子上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