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耍。林姑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便是。”永玙道。
“那你可知你表姑姑她究竟为何要叫高阳郡主?”黛玉读史,名相房玄龄篇总少不了其子逸闻。今日亲见其人,深觉应妙阳个性直爽,不似坊间传言便越发好奇其中根由。
永玙摸摸鼻子,“晚辈不好言长辈事。但我可以保证,我表姑姑性子再好不过,外面传的那些事情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只要你见过她,和她相处过,便知道她是多么好的一个人。”永玙拍着胸脯道。
黛玉见他模样有趣,掩唇轻笑,附和地点头。
永玙却当她不信,补充道:“你若不信,看我便是。我模样与表姑姑相似且琴棋书画武艺骑射无一不精。我表姑姑也不过比我略逊一筹。她争那高阳的名讳,不过便是因为她胜却了多少男子,不愿俯就罢了。”
“好一句胜却多少男子,不愿俯就!”黛玉拍掌赞道,目光炯炯望着永玙。
永玙借着褒奖应妙阳,把自己好生夸了一通,此刻见黛玉目露崇拜地仰望着他,莫名豪情万丈。
黛玉眼底闪过一抹促狭——这人又犯傻了!拂了拂袖,冲领路丫鬟一点头,转头前行。
永玙自顾自跟上。
紫鹃看了文竹一眼,见黛玉没说什么,只得静静尾随。
一行人转过假山碧湖,在一处牡丹园前停下。
只因园门内,回廊边,林如海与应妙阳正相对说话。
黛玉忙隐身在园门口大石旁,永玙识相藏在她身后。而那领路丫鬟在文竹招呼下,悄没声息离开。
可惜园子里两人对话语声极低,黛玉将耳朵尽可能地贴近石墙仍听不分明,急得紧咬下唇。
永玙低头,将她神情尽收眼底,眼里笑意都快溢出,也压低声音道:“我听见林老爷在夸牡丹花雍容。”他高她许多,哪怕矮着身子,语声依然由上传下。热热的呼吸全吹在黛玉头顶。
黛玉非但没有不悦,反惊喜抬头,追问道:“还有呢?”
永玙眼珠一转,佯装费力,凝神细听,期间黛玉一直巴巴仰望着他。永玙欣赏够了,这才慢悠悠道:“林老爷好像在问——你不嫌弃做继室?”
黛玉双手早已攥成了小拳头,小心翼翼问道:“那,那你表姑姑她怎么答?”
“她说——”永玙也很好奇。虽明知表姑姑有意,但是林如海老古板万一不从,他近水楼台的谋算也要落空,不由和黛玉一道将身子探出大石,伸长了耳朵去听。
牡丹园里,被安排私下见面的林如海并应妙阳都极爽快。应妙阳快人快语,上来先将林如海的文章好一痛夸且诸多见解竟恰和他未竟之意。
两人初见,十分愉快。渐渐话头便偏向了今日正题。
林如海到底年长许多又乃续弦,不能平白辱没了堂堂郡主,故斟酌再三后方有此问。
应妙阳秋水明眸流转,扫过满园春色,掠过门口大石后两颗圆脑袋,凝在林如海面上,轻启朱唇一字一句道:“你都不怕成为房遗爱,我还嫌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