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番借尸还魂,改名吕盈秀。偶然发现承恩侯府三公子负责深厚,裨益修行,想办法定下婚约。事一敲定,心力一松,咯血病倒。
“道友法力高深,不知找盈秀何事?”梨妖略微思忖,报上姓名。
“闻道友要嫁入承恩侯府。”邝露抛出话头,却不接续。
吕盈秀揣摩她心思,稍作修饰,有一说一:“盈秀渡劫失败,元神大损,见侯府有位公子,异于常人,想借其气修养一阵。”她瞥眼土地,“难道这公子是仙界中人?道友放心,盈秀必不伤他,待我痊愈,定将借来的气反哺回去。”
“道友何必执着此等法子,当心血本无归。我这有一枚丹药,赠与道友,吃下可得五百年灵力。”
邝露拿出丹药,吕盈秀接过,嗅了嗅,已能感受到丝丝外溢的灵息。她的法子,说白了乃双修之法,所谓血本无归,无外乎是她瞒着那人,心意难通,会反被吸干。
她把丹药放回桌面。还未入门,就值这个数,她对那人身份很是好奇。
吕盈秀说:“想来三公子仙阶不低,盈秀更不舍得放手。是亏是赚,道友得让我试一试才知道。”
邝露笑容消失:“那就委屈道友了,什么时候改变心意,可托土地寻我。”
吕盈秀笑盈盈。
邝露离开吕府,心情颇沉。这是个打不得、杀不得的妖怪,一不小心,会让大殿犯下杀孽。虽禁了她的足,但魂魄来自草木之身,离不开日精月华,未免她死去,还得时不时让土地安排她放风。
走了几步,土地婆迎上来:“上仙且慢,可是要去绣坊。”土地既被留下吕府,传讯给老妻招待上仙。
“……”
邝露:“去看看。”
她大致看了看铺子,对面书社人头攒动。一问,城中雅士聚于此,以书画会友,供文人品评。书画在后堂作成,由店家张挂于前,亦有百姓围在前头凑热闹。
眼下争论的是两幅画:一副画水光垂柳,笔墨多变,热闹非凡;一副绘池鸟,大片留白,栩栩如生。
邝露见过方润玉的画,感觉第二幅运笔与他相似。
她解开匿形,问一老儒生:“劳您解惑,作画的是何人?”
老儒生道:“不知,一向是隐了名的,这回章也未盖。”
邝露转头看画,却不知这一幕落在方润玉眼底。友人拉他到外头听大家看法,他一错眼,看见一个姑娘凭空出现,显形老儒生身侧。
除了他,没人觉得不对劲,仿佛她一直站在那。
令他惊叹是那姑娘面容,与他一幅画上有三分相似。
评画结果出,友人的拿了头彩,他挥挥手,派家仆往邝露那去。不久,家仆在他耳边回话:“似乎选的是您这副。听她与老丈对话,道有些可惜。”
是哪家女郎?他总感觉认识她。
打算让家仆去探听,邝露一下子又消了身形。
……的确有些可惜。
时间差不多了,润玉回府。他是出来找吕府,想让吕府退亲的,然吕大人不在。
他爹娘恩爱,兄长婚后与嫂嫂如胶似漆,身旁好友,亦多与妻子相敬如宾。他偶尔觉情爱之事美好,但一涉及自己婚事,心好像分两半,最后总是那半个自己占上风。方润玉抵触婚事,从来不喜母亲说些婚事的玩笑,何况此次是真的谈婚论嫁。
大概已经接受了道人和尚说的命运,所以无法想象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