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说,一面观察鱼虾神色,见二条面色并无变化,喜笑颜开。
鱼癞痢拿出酒,兴奋地说要不醉不归。
邝露说喝不了太多,他答应,但劝酒没轻重,像非要把他们喝趴下。酒过三巡,润玉使了个眼色,醉倒,邝露说:“这可怎么办,我们还要赶路呢?”
“虾姑娘要到哪里去?”
“自是回蓬莱。海太大了,水里一股咸味。风雨应该也过去了,我和哥哥要赶回蓬莱。”
“这还真是对不住。”
鱼癞痢摸摸头。
“要不你们先在我这睡一晚。”
“这怎么行。”邝露打量屋子,“就一张床,怎么睡呢。”
“无妨,你们睡这。我生于海,长于海,去珊瑚台上趟一晚就是。你不晓得,那睡上去,和有千万只手给你按摩一样,可舒适。”
邝露为难:“好吧。劳你帮个忙,把我兄长扶到床上。”
鱼癞痢说好,轻松地拉起润玉臂膀。他摇摇晃晃,把润玉放上石床,见邝露小心地扶着润玉脑袋,放石枕上,福至心灵:“你们不是兄妹。”
“鱼大哥在说玩笑话呢。”
邝露低着头,鱼癞痢只能看见她小半侧颜,肌肤细腻,没有鳞影,是主人最爱的那种零嘴。至于床上那个,脸皱巴巴的,一看就修炼不精。主人挑食,一定会分一半给他。
鱼癞痢笑得更热情了:“我虽然住得远,但耳朵灵。现在精怪学了人间那一套,私奔都以兄妹相称。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是天性。你们两个才修成人形百来年,如何压得过本性?一尾虾,一条鱼,不是亲的,要凑一块,只能是情爱了。”
邝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鱼癞痢又说:“你们这样可不好,极易走火入魔,得分开。”
“……鱼大哥说笑了。”
“我是说真的。虾妹子,别怪鱼大哥话不中听,修炼之事,在于抒发本性。”他张嘴,涎水差点流出来。
邝露看见他尖尖的牙齿。
精怪修炼,开灵智在前,化人形在后,越驽钝的中间经历的时间越漫长。无论何种精怪,化成人形后,第一件要学的就是压制本性,用理智生活。
鱼癞痢却反着来。
“我给你们点盏灯,海不比河,光线能照到底,岩洞里就更黑了。我上去了。”
他抱着肚子离开,抓住楼梯。
哼哧——哼哧——鱼癞痢的声音渐渐远了,岩洞打开,一道灵力从他身上飞出,向一个方向飞去。
邝露坐在石床边上。
“灯盏里有东西。”
她袖子宽大,盖住润玉的手,察觉他手指动,邝露问:“可还好?”
“无事,没喝醉。”
润玉坐起来,邝露说:“他叫人去了。他灌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想抢劫。现在看来,背后有人。”
“他的修炼思路有异。”润玉说,“有异就算了,还大大咧咧告诉我们,不是傻,就是他觉得这件事是对的。”
“他的主家?”
“不知。”
水中生灵何止万万,有灵智的、能被六界承认为水族的却是沧海一粟。每个水族的诞生,都该接受正确的指引。鱼癞痢虽曾是宠物,但既然有了灵智,就有族老把他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