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睁眼看到锦宁还恍然以为是梦。
他探手握住了锦宁的手，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果然是梦吧，否则我又如何能握得住你的手。”
锦宁被他一句话说得心疼不已，回握住他的手，道：“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旭凤微怔，他慢慢坐起身来，这才明白了什么。
“你救了我？你……不恨我了吗？”
锦宁顿了顿才道：“我何时恨过你？害我母亲的是荼姚，杀我爹和临秀姨的是穗禾，罪魁祸首是天帝，如今他们三个都元神寂灭了，你也还了一条命，还有什么可恨的。”
“元神寂灭？”
锦宁点头：“是。先天帝和你母神都已经殒身了。”
她言简意赅地把自己求取玄穹之光后廉晁自毁元神，荼姚跳下临渊台以及天帝于栖梧宫耗尽修为的消息都告诉了旭凤。
见旭凤沉默不语，锦宁迟疑片刻才问：“你怨我吗？”
“为何要怨？”
“当初润玉大婚兵变的计划我也参与其中，虽然诸多变故，但事到如今，他们殒身多多少少都是因为我，如今天界润玉成了天帝，你失去了一切，还差点连命也没有了，你不怨我吗？”
旭凤默然不语。
锦宁轻轻收回手，站了起来，道：“三百年前那一世历劫之后我修成上神，曾为了寻你去幽冥界，三生石告诉了我你的身份，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一步步后退，最后几步之外站定，眉眼低垂着没叫他看见自己眼里复杂的情绪。
“当年我母亲被先天帝囚禁时伤了元神，又被你的母神趁虚而入以琉璃净火重伤于她，跳下临渊台诞下了姐姐和我便再也无力回天，就此仙逝。”
这是第一次，锦宁说起当年先花神被害的事。
旭凤终于明白为何最初重逢的时候，锦宁总是不愿意搭理他。
“长芳主曾告诉我不要恨也不要报仇，可是天帝对花界虎视眈眈，我不服气，就和润玉达成了盟约，为花界谋一个将来。如今我的心愿似乎都已经达成了，唯独对不住你，他们到底是你的父帝母神，你若要怨便怨吧。”
锦宁说完转身便要走。
当初和润玉策划一切的时候她就知道结果，长辈们的恩恩怨怨纠缠到一起，如今她和旭凤之间，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欠谁多一些。
旭凤追上锦宁，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不恨，我也不怨，人死灯灭，前尘尽去，既如此，我们便放下那些过往，可以吗？”
锦宁没有回答，只听他沉默了片刻又道。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可是锦宁，我当日问你的问题，你现在能不能给我答案？你的心里……到底可曾有过我？”
锦宁低头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转过身看着他。
四目相对，锦宁靠近他，踮起脚尖吻在他唇上，一触即离。
旭凤下意识抱紧了她，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你这是……”
“这便是我的答案。”
旭凤终于毫无顾忌地拥她入怀。
半晌，他沉沉地开口道：“天界我已不愿再回去，此后六界茫茫，也不知身归何处，你可会后悔？”
锦宁回抱住他，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旭凤的手臂倏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