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商铺挤挤攘攘地坐落在河岸边,隐约有欢声笑语、罗绮飘香,歌调管弦、茶坊酒肆,不一而足。不少商贩推着小车,举着货架走街串巷大声吆喝,许多奇形怪状的行人或是神色匆匆,或是驻足观望。偶有一串小妖支着耳朵拖着尾巴呼啦啦地从角落里窜出来,又飞快的穿过人流消失不见,只留下阵阵稚嫩喧闹的笑声。
这里除了商家顾客面貌奇异,叫卖货物纷杂特别,竟无一处不与寻常人类街市相仿。更衬得一水之隔的天界寂寥清冷。
华蓁忍不住赞叹道:“原以为魔界艰苦,恶水穷山,未曾料到此处热闹,不下凡尘。”润玉看着这市井繁华,也露出温暖的笑意:“魔界人员繁杂,妖、魔、兽三族混居,民风彪悍,却也颇有意趣。”
顿了顿又说道:“其实这人神妖魔,又有什么分别?还不都是心有欲望,不得解脱。焱城王进犯天界,其心可诛。可一旦两界交战,受害最深的还不是这些升斗小民,蚍蜉小兵。”
华蓁见他心中感慨,声调也转沉郁,不由默然。
这世间种种,唯有利益最动人心。所以太微可以为了手中权势,弃花神害簌离抛亲子,图谋笠泽;荼姚可以为了天后地位,残害无辜利用润玉;但是魔界偷袭天界,私放穷奇,又有什么利益可图呢?
华蓁仍觉其中颇有蹊跷,“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穷奇出世,六界皆受其害,魔界更是首当其冲,可以说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代价如此之大,结果却不尽人意。未免太过奇怪。”
“卿卿所言甚是。我也觉得十分怪异。当时旭凤虽然失踪,父帝却在,虽然不善兵阵,修为却远胜魔尊。有他坐镇天界,魔界胜了,亦不能扩大战果,一旦兵败,却容易身死道消。魔尊统御魔界数十万载,不该如此不智。”
“莫非有人从中作梗,借此渔利?”
“在这六界之中,唯有天魔二界势力最大,其中天界又稍强些。剩余四界,花界封闭已久,素不争斗,不问世事;人界势力繁杂,俊才虽多,却耗于内斗,况且修仙之人多心慕天界,也不太可能。”
“西天佛国,远在境外,难以企及。就连当初的先花神,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误入九州。”
“妖界么,自从上古妖神纷纷隐匿,妖界就遭受重创,一蹶不振。多年来与人、魔二界混居,又没什么雄才大略的君主,便是天魔两界生变,他们也难以抓住机会。”
润玉自小不受关注,常年流连于省经阁中,遍观阁中群书。如今说起六界形式,如数家珍。将其尽数梳理一遍,发觉从中挑拨的可能性并不大。
他想了想,又道:“父帝御下颇严,当不至于有人勾结穷奇。只怕是魔界这边出了内鬼。”
华蓁对太微的神品不敢苟同,但是也想不出这两件事对天界能有什么好处,暂时同意润玉的看法。
两人一路前行,畅言心中所思所想,观点颇为相似。突然见到不远处一个小贩,堵住一个女子的去路,吵嚷她买东西竟然不给灵力。近前一看,那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纱衣,绑着两根大辫子,双颊胭脂绯红,不是锦觅是谁?
“锦觅?你怎么如此打扮?”这身说不清是淳朴还是妖娆的造型不会是旭凤变的吧……
“蓁蓁!”锦觅瞧见华蓁,先是高兴,然后又紧张兮兮地此处张望,“老胡没来吧?”
“没有没有,我们好不容易出言安抚,让他在姻缘府等消息呢。”华蓁笑着回答。
“这衣服是凤凰给我变的,是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