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一手护住胸口,一壁恨恨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懿含笑道:“高贵妃怕是忘了,这里是储秀宫,本宫过来与愉嫔一起给四阿哥绣衣服。方才听得外头喧哗,不意是高贵妃在此,所以特意过来一看,娘娘没事吧?”
高贵妃恼恨道:“本宫有事无事,不必你来关心。”
如懿含着矜持的笑意,柔声道:“高贵妃误会了,本宫也不想过多关心,只是此事出在愉嫔宫门前,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只怕连累了愉嫔的名声,本宫不得不过问。”
高贵妃被她那句“连累名声”气得发怔,露出森森笑意:“好!好!居然来看本宫这个热闹!本宫倒要看看,谁敢乱传什么风言风语!也很想知道,王钦突然在储秀宫外冒犯本宫,是不是有人存心指使!”
二人正僵持着,却见不远处明黄一色御辇迤逦而来,双喜忙请了安上前道:“回禀高贵妃,皇上正在景阳宫中,奴才已经请了皇上过来了。”
御辇尚未停稳,高贵妃已满面是泪扑了上去,伏倒在地道:“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臣妾自侍奉皇上左右,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皇上!”
皇帝的御辇堪堪停稳,见她这个样子,又是怜惜又是着急,便道:“李玉,还不快扶高贵妃起来。”
高贵妃犹自啼哭不已,如梨花一枝春带雨,如懿上前一步,恳切劝道:“高贵妃如果再哭哭啼啼的,只怕想让旁人不知道也难了。”她领着海兰向皇帝请了个双安,便道:“皇上,高贵妃娘娘,王钦现在还满嘴嘟嘟囔囔地说着胡话。依臣妾看,不管何事都不宜外扬,不如先借愉嫔的储秀宫一用,拿水泼醒了王钦,再好好问话吧。”
皇帝披了一件素色大氅,盈盈站在风中,仿佛不盈一握的样子,口中倒是纹丝不错,句句入理,不免担心道:“长街风大,你生完永瑾需要好生休养,不可站在风口上。”说完见王钦被人按在地上,满脸通红,似有醉意,也不便再拖去别的地方,遂冲海兰道:“那就委屈海兰,先进你的储秀宫吧。”
海兰盈盈道:“皇上请。嫔妾这就屏退众人,皇上与贵妃慢慢处置便是。”侧身让了皇帝与如懿、高贵妃进内,惢心与移筝帮着叶心忙不迭地收拾干净了,又奉上茶水。
皇帝在正殿坐了,目光清澈如许,深深看了如懿与海兰一眼道:“也罢。你们就坐在朕身边,一同听一听吧。”
如懿含笑谢过,吩咐储秀宫的三福道:“看王钦的样子像是喝醉了,你拿冰水泼醒了他,立刻带进来回话吧。”
因事出突然,高贵妃又被惊扰,皇帝也不欲多留人在殿中,只许高贵妃随身的侍女茉心、自己的贴身太监李玉在内伺候着。高贵妃一见人少,便忍不住泪如雨下,呜呜咽咽地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皇帝便道:“你一见朕便说受了天大的羞辱,如今又不肯说到底是什么委屈,你叫朕怎么帮你?”
如懿知道高贵妃是为了玫常在有孕的事儿,可这事儿不能说给皇帝知道,一时又没想好说辞。见高贵妃只是垂泪不已,茉心倒是机灵,脑筋转了转膝行上前道:“方才贵妃娘娘听说玫常在腹痛不止,担心常在身子不爽快,心下不忍,所以过来看看,也当尽了之前误伤常在的愧疚之情。从咸福宫去永和宫,必要经过储秀宫前的甬道,谁知王钦从不知从哪儿赶了过来,没头没脑地就往贵妃娘娘身上扑,嘴里还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高贵妃这才定神,伸出衣袖泣道:“王钦简直如疯魔了一般,一上来就撕扯臣妾的衣裳。皇上看臣妾袖口,都被他拉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