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绣桔虽然觉得迎春这巴掌打得痛快,但是心里却起了担忧,王嬷嬷可不是个善主儿,往日姑娘待她如待亲祖母一般,都还被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打了她一巴掌,司棋和绣桔都不敢想象,王嬷嬷会做出什么事来。
王嬷嬷捂着脸,她的心情一如昨日的桂花一般——错愕、愤怒和些许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恐惧,一种事情脱离自己预料所带来的恐惧。
“你、你竟然敢打我。”王嬷嬷站起身,指着迎春,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迎春骤然觉得有些可笑,若按照以前,像王嬷嬷这种无赖,早就被她处理掉了,但是,现在不同,身处这个古怪的荣国府,她必须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即便如此,迎春也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打你就打你,怎么?还要挑个好日子吗?”迎春似笑非笑地说道。
丫鬟们惊讶得几乎合不上下巴。
这还是她们那个被欺负都不敢抱怨一声的二姑娘吗?
王嬷嬷气得头脑发晕,险些倒在地上,桂花连忙上前去扶住她,眼神却不敢和迎春对视,她发现,她所依仗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愚蠢。
连王嬷嬷,二姑娘都能想打就打,她又是哪个牌面上的,能让二姑娘忌惮?
“好了,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王嬷嬷既然身体不舒服,还是回去休息吧。”迎春说罢,从容落座。
桂花倒是想留下,可是王嬷嬷气得两脚发软,根本就没办法说她的事,只好硬着头皮搀扶着王嬷嬷走了。
王嬷嬷一走,屋子里依旧寂静一片。
丫鬟们被迎春方才的举止彻底弄懵了,一个个都没回过神来。
“该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别在这儿闲站着。”迎春挑起眼尾,轻声说道。
丫鬟们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如鸟兽般散了。
……
且不说桂花回家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王嬷嬷因着这事,气得在家躲了足足三日才敢再到荣国府去。
荣国府内,这件事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要说掌掴下人。
府里哪日没有丫鬟小厮婆子做错事被教训,这都是常有的事,不稀奇。
但是今日这当事人却不同,二姑娘掌掴了王嬷嬷,这可是比天上下红雨还来的稀奇的事情。
荣国府就如迎春所想的一般,是个东破西破的破篓子,一件事,不到几日,就传得府里上下都知道了。
“二姑娘当中打了王嬷嬷一巴掌?不能吧,二姑娘那样的性子,王嬷嬷打了她一巴掌,我才信。”
“可不是,二姑娘那样的软心肠,别说打人了,就连大点儿声音都不曾有人见过,王婆子八成是闲着没事瞎传话。”
“可是,二姑娘屋里的人也这么说?”空穴来风必定有因,这话指不定就是真的呢?
“二姑娘屋里什么人谁不清楚,那一个个听谁的话,还不是听王婆子的!”
“姑娘,查清楚了,是小杏花和小桃往外传的。”司棋站在距离迎春不远的地方,她瞧着迎春这些日子的变化,心里暗暗想道,老人家都说,人经历了事往往就会长大了,现在,姑娘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长大了?她不清楚,但她觉得,姑娘在朝着好的方向变化,不但越来越好看,而且还有本事。
她原本以为姑娘打了王嬷嬷巴掌,老太太和太太们会责怪姑娘,没想到,昨日老太太叫了姑娘去,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还关心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