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圆月从云中款款走出来时,黑衣人也发现了她的踪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能做什么呢?这明明对他毫无威胁,为什么要把她置入死地呢?
只看见那些泛着寒光的剑被抽出,最后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青莲,醒醒。”嬷嬷晃着她,“等夫人睡了再打盹也不迟。”
这是来到夫人院里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守夜,还没等夫人睡下,她就已经在地上昏昏欲睡了。
青莲唰地站起来把刚刚弄歪斜在地上的凳子放好,小声说:“对不起呀嬷嬷,我不是故意的。”
嬷嬷仿佛已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你第一次守夜,也在所难免。”她停顿了一会,趁着夫人在更衣的功夫问青莲,“见你这举止动作也不像从小像乡野里长大的孩子,走丢之前你是在哪的呢?”
青莲为了不睡着,把下午打的络子给拿了出来,在廊下的烛光里也能看得清楚,见嬷嬷问了也有些为难:“嬷嬷呀,我要是还记得,不就去找亲生父母了吗?”
“你这话说的,哪有一点都记不清的?”
她停下打络子的手,抬头看着月亮:“我只记得,也是这样一个月夜,我被追杀。”
“追杀?”嬷嬷轻轻拍她手,“哪有这么邪门的事。”
“真的,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养父母捡到了,听他们说我还是被一群人带出来,丢到城外的河里的。”
“你没想着回去问问?”
“哪敢问呀。”青莲苦涩地干笑,想到黑衣人的剑光就不寒而栗,“那群人拿着剑要杀我呢,后来我昏迷后也不知道他们发了什么善心,才只是把我丢进河里。”
嬷嬷没有再问下去,认识青莲也只是一月有余,但她知道这样一个懂礼知礼又虚心求教的孩子,做派全然是高门贵女的风度,若是出生好,日后不知有怎样的造化呢,怎的会是普通农家出生?
第二日清晨,管家也带了消息回到富察府。
“少爷,查到了。”
傅恒守夜结束,正好回到了府内,他取下帽子,道:“怎的打探消息也花了这么久功夫?”
“少爷,乌雅府嘴紧得很,我打听了好久才听到一些消息。”管家递来温热的帕子,“少爷擦个脸再睡吧。”
“乌雅家的事吗?”傅恒脸色平静,走进了自己屋子,“哪个乌雅?太常寺卿吗?”
“不是,是那位军机处的大人,乌雅海望。”
傅恒饮茶的动作停下来,他眼神狐疑:“海望大人的孩子丢了都找不见吗?”
“这也说来奇怪,孩子在上个月找到了。”管家也觉着巧合了一些,“不过乌雅府中一直没个确定消息,失散五年了,很有可能有人冒充顶替,如此想来谨慎了一些也是能理解的。”
傅恒挥手让管家下去,面色郁郁,如果不是的话,这个青莲的来源也太奇怪了。
虽然表面是由着管家理解的“为了夫人的安全着想”才调查的,但他的私心他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个女孩儿和梦里的那个人,会是一个吗?
午后,青莲应了夫人的活,去大厨房拿炖好的燕窝。
谁料到傅恒早在必经的小道上拦截住了她。
“少…少爷。”青莲见到他,未免有些紧张,上一世牵扯太多让没了独善其身的立场。
“你过来,有事要问你。”傅恒休沐,堪堪睡了一会,梦里又是满满的栀子花丛,心里全是那张与青莲相似的,一张未经磨难的脸,看上像是保护在红丝绒中的白瓷,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