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格外亲近。
“阿玛睡下了吗?”
易鹤安知道,他跟着乌雅府多年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这是今晚回来的是真正的大小姐,是真正的易碎的琉璃。
他回过神,微微低头,好看的凤眼也被月色隐隐约约地挡住,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答道:“没有,老爷在书房处理公文,我这就去通报。”
“有劳了。”
青莲跟着易鹤安进了书房,见海望已经整理好公文等着她了。
“鹤安,你暂且退下。”
“是。”
海望示意青莲坐下,她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最后选择在临窗的炕桌边上坐下,其他地方都是冷冰冰的木头,唯有这炕桌边,是被放上了舒适的水蓝色毛毡子,背后还有着柔软的石青色麒麟纹引枕。
她坐下后,看海望笑得眯起了眼,不由地好奇问道:“阿玛,我做错什么了吗?惹得您这样笑。”
“虽然你没了记忆,但还是一样喜欢坐在软和的地方。”
青莲听了有些脸红,懒不是她的错呀。
“阿玛。”她想起正事,不由得坐正了,“我还是想找大夫看看,记忆还有没有可能想起来。”
海望也猜到大半,点点头:“我已经吩咐了人下去找大夫,谙儿别担心,如果普通大夫治不了那就找太医,太医治不了总会还有专治疑难杂症的大夫。”
她摇摇头,说出了心中所想:“我觉得……四年前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海望脸色微变,惊愕地追问道:“谙儿怎的这么说?”
“我本来也以为是阿穆晋一手策划,但一晚上下来越琢磨越不对劲。”青莲摇摇头,她自重生后,便喜欢多思考一些,不这样揣测敌人,刀尖什么时候抵在她脖子前都不知道,“您想想,阿穆晋只是贪图家产,按照阿玛说的,他一向是急性子,连把青梳塞进乌雅府都是急匆匆的。”
“实在不像是一个会策划四年的人……”
或许是她太敏感了些,但乌雅和泰的举动实在不像一个有这么深沉心思的人。
如果真的只是夺嫡抢家产,何苦要伤害稚童。
海望循着青莲的想法一路深思,不免出了冷汗,“这么想想,倒像是在报复。”
青莲点头,证明父女二人所想的一样:“如果是报复,那我归府……恐怕这事儿才是个开始。”
她沐浴时让嬷嬷仔细地看了看身上的伤痕,除了养父打的鞭子伤外,剩下的是十岁那年被剑所伤的伤痕,每一处都只是让她受伤,没有致命。
再丢到护城河里,顺着水流而下,总会有人把她捞上来。
而沿着河道,出了京城,一路上便是农庄……救她的便也十有八九是一些佃户,女孩儿被养大了,要么寻了个人家嫁人,要么被卖进京中为奴为婢,最惨的情况莫过于被卖进暗娼馆中……
想到这里,青莲眼睛微红,仿佛上一世被喜塔腊氏卖进娼馆里被人毒打的日子还在眼前。
海望发现了她的情绪不对劲,久了不与女儿相处现在也不知的怎么安慰。
他站起来拍拍她的肩,安慰她:“别怕,有阿玛在。”
她伸手握住海望在肩上的手,眼中转着泪,却一直没让眼泪落下,面容中有着超乎年纪的坚韧。
“嗯,我相信阿玛。”
这一世她有亲人了,怎么可能会输。